鹤泰心里并不赞同太后的话,而且还顾忌着鱼蝶儿在旁,怕她因此有什么想法。偷偷斜瞄了一眼,发现鱼蝶儿神情如常,似乎并没有介意丝毫,一副事不关己的淡定模样。
便莫名的升起一股烦闷,面容也彻底冷了下来,再一次拒绝道,“皇祖母,孙儿真的觉得这次不合适,以后再说吧。又转向西聆道,“你若是想图个热闹,在皓月斋张罗一桌便是。”
他这话这无疑是在指明西聆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西聆听了也有点慌,她的本意也没想这一时就要怎样,也没这个胆子。
她是来找太后了,可目的只是想借着接近太后,间接的能讨好接近鹤泰。只是没想到太后是念旧情的人,已经想着要帮自己了。赴宴这事儿是太后先提起的,既然是好事,西聆想顺杆爬也没有错。可现在见鹤泰如此坚决反对,西聆也不想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惹恼他。所以她也知趣的并不辩驳,既然他认定了,多解释更是错的,西聆只作听不懂弦外之音,欣喜的应了。
“是,那不如就明晚吧,两位妹妹也很是挂念王爷,这顿正好也算是接风的团圆宴。”
太后不满鹤泰不听话的态度,但是见西聆如此懂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欣慰道,“瞧瞧,西聆真是明理。”
西聆温柔的笑一笑,“太后夸得奴婢都不好意思了,奴婢蒙太后抬爱,感激之至,不过王爷如此安排也甚是妥当,毕竟还有两位妹妹在,若独独奴婢跟着去了,想必妹妹们心中会有些凄凉。”
这些话听着是给了太后和鹤泰台阶,将这件事圆过去了。没有不欢之散。只是鱼蝶儿却感受到西聆有意无意投射过来的目光,似乎别有深意。鱼蝶儿觉得莫名其妙,所以只当作没看到,并不接招。
而太后却更加欣赏她的气度,不争风吃醋不争宠,还能想着另两位,实属难得。
饭吃到一半,西聆提出告退,“太后、王爷,奴婢第一次张罗宴席,心中还真是紧张,怕是办的有不妥当之处,想先回去找妹妹们参谋一下,再跟膳房里确定下食材。所以想先行告退了。”
鹤泰当然是没异议的同意了。太后倒是也没挽留,随*代了几句便让她走了。
司膳监是每日清早送食材的,西聆是想着心里提早对菜式有个数,明早也好跟司膳监的要相应的食材。
其实即便是临时送去菜单,只要鹤泰发话了,司膳监必定是乐不颠颠的立刻再次送来。只是鹤泰并不想管,任她去罢了。而太后帮西聆,也只是觉得是自己将她送身边送过去做通房宫女的,现在的身份也不过是个夫人,侍妾罢了,说到底也没高贵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也许是人老了,也许是因为吃斋念佛这么多年,太后恻隐之心逐渐的重了,才会管这个闲事,若是搁在前些年,也许她压根不会将这些看作是个事儿,一个宫女而已,赐你给皇子做了夫人,已经是登了天的福气,还有什么可计较的。还敢来有什么想法,简直是不知好歹。
所以虽说为西聆说了好话,但是太后并不会因为鹤泰拒绝她而生气。毕竟还是孙子更亲。
不过因为西聆表现的通情达理,待她走后,太后还是对鹤泰说了些语重心长的话,“自你十四岁,西聆便跟你了,虽然不过是个夫人,可无论怎么说,也是第一个,人也贤良,淑德的女子少是非,是非少了你的后院也会清净许多。”
“她伺候哀家的时候也是尽心得力,若不是你,哀家还舍不得将她许出去。即便你不愿给她长身份,日常上待她相对的关心一些,也算是看哀家的面吧。”
鹤泰本就不高兴西聆来找太后这事,现在人走了,太后还在为她说话,就更加有些不悦,不愿再顶撞太后,只将火放在了西聆身上,不免指责起来:“她若对我有不满,可以直接找我,怎么来烦皇祖母了,这样是有规矩吗?”
“找你,你能听进去?再说,她能敢?”太后反问。其实她也觉得西聆一直是个遵规矩的,自去了皓月斋,几乎没来过荣祥殿,想必也是为了避嫌,今日应也不是有心而为,可能只是看鹤泰回来了,过来看看。况且既然帮她说话了,无论对错,总要往好了说。
鹤泰不置可否,太后这话说的也没错,一个侍妾敢质问王爷?敢找王爷说理?说你为什么不对我好,为什么不来我房里,为什么不宠幸我?莫说是个侍妾,即便是王妃,也不敢说这些的。
“可她这种方法也不可取,若人人都效仿她使心思讨宠,如何是好?”鹤泰语气淡然,可任谁都能听出他的不耐。
本来这些女人也不是他求的,是太后非要塞给他几个女人,之前还觉得她们比较规矩。现在竟然也开始冒尖了,真是令人心生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