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琏川是在说笑而已,在他心中所认知的鱼蝶儿,虽然是比一般女子有个性了些,可也是知书达理,待人接物都周到,就算再不同还能怎么着,鹤泰可是王爷啊?难不成对王爷还出言不逊?
可他发现说了这话以后,鹤泰竟罕见的难为情了一下,犹豫道,“说出来你可不准笑话二哥,也不能趁人之危,趁虚而入。”
“放心吧,你还信不过我?那不白叫一声三弟吗?”平琏川笑道。
他不明白鹤泰为什么扯上趁人之危了,莫说他不会,就算是想趁人之危,趁虚而入,上哪儿入去?小蝶现在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土匪寨子的暗室里还有装束相似的女尸等着去认。唉!可是看看鹤泰似乎现在暂时忘却了这件事,他也不敢表露出半分来。
两者对比,他宁愿看着鹤泰沉浸在回忆与说话中,总归人是有了些神采,比刚才要死不活要强许多了。平琏川就更不想提醒他,能多一秒快乐也是好的,何必非要将人拉回现实,面对痛苦呢?
所以便顺着鹤泰的话茬说。
其实平琏川又何尝愿意去面对痛苦的现实呢?他宁愿坐在这儿与鹤泰说话,说过去,说将来,说那些美好的往事和幻想中的未来,也不想面对现在。回到现在便是让他进去认尸,那是需要莫大勇气的。
鹤泰苦着张脸,“说出来可能你都不信。小蝶对我可没对你们那么客气,甚至连对她喜棉宫的奴才都不如。对我凶着呢!你还别说,还真打过我,还总骂我,小性子更是没少跟我使。动不动就摆脸子不理我。”他继而叹息一声,“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挺贱的,她越这样对我,我越急,还越想去逗她,去哄她。生怕她再也不理我。而且她说她不喜欢我。”
再瞧平琏川那个表情,简直膛目结舌。
他还真是无法相信,还有人敢这样对鹤泰?就鹤泰那脾气能忍?而且他这说的是小蝶吗?小蝶也不是这样的人啊?就他所认识的小蝶,说话都是和和气气的啊。而且,鹤泰说小蝶不喜欢他?怪不得要先警告自己不能趁虚而入呢?
不过就算鹤泰不警告,他惦记上的,平琏川也不会去染指,不能也不敢。况且若是小蝶连鹤泰这样出类拔萃的人都不喜欢,他平琏川还真是更没自信了。
鹤泰一看平琏川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一定是不相信小蝶会这么对人,也不相信自己会是这么好脾气能忍受的主,不禁苦笑道,“也难怪你不信,这要是搁以前,没遇到她之前,有人告诉我有人会这么对我,我也是不会信的。而且这要是换个别的女人,这么对我,我这脾气估摸着能一脚就给踹飞了。”
他倒是所言非虚,就是在最不济的时候,就算皇上不理睬他。可因着太后的照拂,也没人敢明目张胆的这么对他。那些人势利眼的奴才们和一些攀高踩低的后妃们,就算心里看不起他,也只能背地里动念头,使使小心眼子,嚼嚼舌根子。
而现在,他更是今非昔比,早已不是当年在太后羽翼庇护下的可怜孩子了。无需太后的名头,他就足以令人无比忌惮,又哪敢对他不敬呢?
“可是对小蝶,我是一点脾气都没有,除了认错,除了受着,一点办法都没有。连凶她都舍不得。我这辈子算是栽在她手上了,她就是我的克星啊。可人家还不要我栽,我一提娶她,她除了拒绝就没别的话。哪怕是嫌我什么,你也说出来,我也好有个改进的目标啊。”
“二哥,我真的难以想象,你还有这种克制力,还有这种好脾气的时候。”平琏川瞪眼看着他。像是刚听了一个天方夜谭。
“一物降一物,对她,我就是没脾气。”鹤泰轻声道,“或许爱上一个人,真的会让人不自觉的改变。变的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其实几年前的时候,她对我也不这样。”
“那几年前她对你什么样?”平琏川不解,几年间都未相见,态度却截然不同?也太奇怪了吧。
鹤泰想起从前,唇角带了一丝笑意,“几年以前,她救了我之后,那般时间我便住在山里的茅屋中养伤,她每日来给我做饭。我喝粥呢,她怕我烫着,都会先给我吹凉再一勺勺的送到我嘴里。她陪着我看星星,晒太阳。还总是缠着我问这问那,还说想让我带她出山玩呢。”
平琏川听着,心里无限感慨,原来二人还有一段这么浪漫的往事,难怪鹤泰对她念念不忘,百般寻找呢!
“可惜那时候大多都是她说的多,问的多。我却并没有怎么应她,算是比较淡漠吧。也没有应承带她出山玩。以前的我,或许着实过于冷淡了吧?那时不太懂这些,也没认清自己的心。”鹤泰带着一丝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