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蝶儿惊慌失措,伸手猛力一推,“皇上,民女不是什么小蝶,你认错人了。”
他身子一僵,闷哼一声,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鱼蝶儿这才发现她那奋力的一推正按在他的伤口上,连忙收回手,他却趁势又贴了过来,揽的更紧。
“不,朕没有认错,你的声音朕不会听错。”他无比坚定。
回过神来的金松向前移了一步,“皇上,您看清了,这位姑娘她不是王妃。”虽然他也觉得此女与王妃的声音极其相似,可是面貌完全不同,怎会是同一人?
皇上许是思念过度,恍惚间看花了眼。
男人也立刻拉下了脸,那可是他的徒弟,师傅见徒弟有难,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一看徒弟被皇上抱住,即便是面对皇上他也毫不畏惧。
登时喝道,“放开她!虽然我等是草民,可也不容亵渎!都道当今圣上是明君,难不成如今却要欺凌百姓不成?”
皇上转眸看向怒容满面的男人,回道,“她不是草民,朕不会亵渎她,更不会欺凌她,因为,她是朕的女人!”
他未含丝毫怒火,就连眼神都不带一点凌厉,更像是郑重认真地解释,正因如此,男人反倒没了脾气。
联想起小蝶看到告示上说皇上病重寻医,便马上失了魂似的往宫里跑,或许,皇上说的是真的?
可是,她上了易容的妆,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皇上凭什么如此断定她的身份,就因为她方才说话?也太不可思议了。
鱼蝶儿见师傅沉思不语,便向他求救,“师傅,你别听他的,谁是他的女人啊,我根本就是第一次见他。”
师傅是她唯一的希望,虽然这是皇宫,不知道师傅能不能救她,姑且试一试。
听她这么喊,鹤泰反倒笑了,看着她问道,“是吗?你第一次见朕?”然后他似乎思索了一下,又道,“不过你说的也对,朕登基后,你确实是第一次见。”
“你别以为你是皇上就可以强词夺理,我真的不是你说的什么人,你快放了我。”鱼蝶儿皱眉。
他低沉了声,“小蝶,为什么装不认得朕?你是瞒不过朕的眼睛的,就看你,就连蹙眉的样子都没有变。”
鱼蝶儿迅速别过脸,躲避着他的目光。
他将她的脸扳过来,口中喊道,“给朕拿湿帕子来。”
宫人不知道皇上此举何意,但还是快速的将帕子拿来了。
他接过来,顺手便往她脸上抹去。
鱼蝶儿这才明白他的意图,可是已经来不及阻挡,况且在他的禁锢下,她又如何抵挡?
妆容被毁,瞬间便露出了她的本来样貌。
皇上定定的望着她,眼睛片刻都不舍得移开。
一旁的奴才都惊愕的睁大了眼,庆俞与金松差点连呼吸都忘了。
“王妃?真的是王妃!”
“王妃,王妃竟然乔装打扮了?”
金松一见果真是鱼蝶儿,顿时鼻子一酸,背过身去了。
“现在还说朕认错了吗?还说不认识朕,第一次见朕吗?”皇上俯身凝视着她的容颜,眸中绽出难掩的喜色和暖意。
因为样貌有异,所以一开始他确实没留意她,可当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他就无比笃定,她就是小蝶。
没有任何人的声音能带给他同样的感觉,也没有任何人会用那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还有她的神态,就连最细微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从生死之时的邂逅,她拼尽全力救他,到宣仪殿上遇凶狠夺命的刺客,她为救他而身受重伤,那情窦初开的念想,那感同身受的疼痛,她的一切早已深入他的骨髓。
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在他心里都与众不同,都如同烙印,他又怎会分辨不清?
“王妃?”男人一脸的莫名奇妙,“小蝶,你真的与皇上?你怎么没跟师傅提起过?”她竟然真是王妃,他怎么也没想到。
庆俞靠近他,“神医,你想知道?走走,出去,我跟你说。”便连拉带扯的将他给拽出去了,顺便一个眼神,宫人便都识趣的退出了大殿。
鱼蝶儿垂首沉默,心中五味陈杂,一张帕子让她现了原形,还能怎么狡辩?
闲人都退了出去,屋内出奇的安静,静的彼此都能听得到对方的呼吸。
皇上紧紧的拥着她,就像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
“小蝶,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若是朕知道那日一别,竟是如此的险恶,朕断然不会去找他,朕会立刻带你走,什么都不管不想,只带你离开这儿,离开这儿……”他的语气是那样落寞,带着哀伤与苦涩。
没人知道,他是有多么的悔恨!自以为能改变父皇的心意,谁知道却入了一个圈套,差点,就要永远的失去她。
如今,这日日夜夜在他心头萦绕的容颜,就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