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不到,大巴已经驶入了昆城。
昆城宾馆坐落于昆城最热闹的群众大街附近,三星级,是目前昆城市内最高档的宾馆之一。
大巴刚一停下,叶梓透过车窗就一眼看见宾馆的大堂门口拉着一条长长地标语:热烈欢迎申城艺术家演出团下榻昆城宾馆。
呵呵,这就全都是“艺术家”了啊!叶梓很感滑稽的随便转了一个念头,不过立刻就觉得自己是吃饱了撑的。他赶紧拿着自己的行李,跟在其他演员身后,走下了大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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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梓被安排与苏城评话艺术家乌君玉先生同住。乌先生今年刚满六十,正处于艺术生涯最巅峰的时期。
一进房间放下东西,叶梓还没来得及跟乌先生问好,老人家反倒先开口了。
“小叶,奈个(苏城话:你的)新歌《涛声依旧》我听过哉,迭着歌(这首歌)灵光额(好的),我欢喜的伐的了个(不得了)。里首(那首)《晚秋》我啊欢喜额,小叶,奈(你)唱得真是伐错的(不错的),有空腻两个(我们两个)好好聊聊。”(ps:下文就∫♀,直接写普通话了,翻译得累死了。)
乌先生坐在沙发上,微笑着说道。
叶梓找到开水瓶,一边给乌先生泡茶,一边赶紧回道:“乌老师,我可承受不了您这样的夸奖啊。”
将泡好的茶放在乌先生身边的茶几上,叶梓继续说道:“乌老师,您的鼓励我会牢牢记在心里。我现在才十八岁,才刚刚取得了一点点小小的成绩,演出的时候,真的希望乌老师您能够帮我指正一下缺点。”
乌先生在茶几上点了点手指表示感谢,拿起茶杯吹了吹泡沫啜了一口,这才微笑着开口道:“我乌君玉向来有一说一,你的歌好我就说好,你不用谦虚。我们都是吃开口饭的,太谦虚了不好,会被别人欺负的。”
“至于演出上面那些东西,别人说的未必就是适合你的。我只跟你说一点,演,不停地演,演到演出成为你生活里最自然最熟悉的事情,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乌先生的想法跟别人完全不同。叶梓心想,也许,这就是他能够成为一代苏城评话大师的真正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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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走台顺利之极。
都是一帮老演员,每个人都非常清楚自己的要求。音响灯光也都是“老吃老做”的老手,大家只用了短短一个多小时,走台就顺利地完成了。
叶梓同样显得非常老练,完全不像是个刚出道的新人。他用半声轻唱的方式跟着伴奏哼了一段,走了一下台位,跟音响师沟通了几个需要注意的地方,随即下台。
排练最认真的反而是老爱迟到的双胞胎组合,两首歌反复演唱了两遍,觉得完全没有问题了这才结束。不过叶梓知道,这也是她们一直以来的演出习惯。
乌先生根本就没来走台。用他的话来说走台根本用不着,只要台上的话筒还能响,演出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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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很简单。
演出之前,是没有几位演员会大吃大喝的,尤其是今晚的演出定在七点半就开始,那就更没有人多动筷子了。
六点半,所有由钱立人召集的演员就已经在剧院后台的休息室里集合了。
“大家都没吃好吧?”钱立人笑嘻嘻地说道:“晚上演出完毕,他们公司的领导请大家吃饭,到时候我们再好好吃一顿。别的不敢说,大闸蟹那是肯定管够的。至刚,你不是最喜欢大闸蟹吗?晚上放开肚皮吃。”
申城最著名的越剧男小生周至刚闻言笑道:“说得好像我们都没吃过大闸蟹一样,要不我把晚上的大闸蟹都给你,你给我们没人加上一千的米怎么样?”
除了几位自恃身份的老艺术家,周至刚的提议赢得了大家一致的叫好。
钱立人连连拱手:“你就饶了我吧,我这可是小本经营,实在加不起啊。”
“哼,早知道你就是个钱扒皮了!”这样说话的除了秦珠肯定不会有别人。
钱立人尴尬的表情里,众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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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钱立人拍拍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我来说一说今晚的顺序。一共是十八档节目,他们自己请的昆城歌舞团有个开场舞,双胞胎,开场舞后面就是你们俩,没问题吧?”
“没问题,两首歌够了吧?”老大秦玉朗声回答。
秦珠嘟嚷了一句:“怎么又是我们开场啊?烦死了,每次演出都叫我们开场。”
“谁叫你们能够掀起蓬头呢?换成别人掀不起蓬头,场子冷了后面就不好演了。这可是看得起你们哦!”周至刚又在一旁笑道。
“你们准备三首。”钱立人假装没听到秦珠的嘟嚷,继续说道:“观众热情那就加一首,一般就两首歌下来。袁老师,到时候你看情况定,要加的话你上台迎一下。”
“知道了,我会看情况的。”来自申城电视台艺术团的主持人袁昆点了点头。
秦珠又说怪话:“袁老师,最好你就不要上来,这加了歌又不会给我加钱的,对吧钱老板?”
这话钱立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干脆就不加理睬,继续往下说。
“至刚,你就跟在双胞胎后面。”
周至刚扬了扬手:“知道了,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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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又安排了几个节目,钱立人看向了叶梓。
“小叶,今晚你就演第八档,跟在乌先生后面。”
“好的,没问题。”叶梓点头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