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奇怪,这张雷公人如其名般,打起仗来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漫山遍野的黄巾贼乌泱泱地声势滔天,犹如山岳崩塌般地向高干发起猛烈攻击,一个个赤着胳膊大口喘着热气,横眉怒目,披发咬牙。
等他们好不容易冒着袁军那稀疏的箭雨冲到袁军营寨前,张雷公却是突然暗笑,随即大手一挥,只叫手下高声喝骂,举刀逞威,就是没有要打破辕门冲进去擒杀袁军的意思。
张雷公的反常举止立刻就引起了高干的注意力,他倒也不完全是一无是处的世家公子,不禁心里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黄巾贼倘若真的要突围,何故要与我这般周旋纠缠,却是坏了,他们多半是朝着显甫而来的。”
高干马上就看清了张雷公的目的,正要命令副将去叫回求救之人,以免袁尚中计,但他随即面色一沉,暗道如果袁尚不来,自己必定没有任何生路,什么王权富贵美女,统统都要理他远远的。
“枕戈待旦,不得妄动,肃营紧守,援军必至!”
高干左手微扶腰间宝剑,直起腰来沉声一喝,看上去倒也有几分铁血将军的威严。
“喏!”
袁军早就被黄巾贼铺天盖地的声势吓得胆颤,眼下听得高干坚守大营的命令,哪里还会反对,一个个连忙抱拳称喏。
“张燕到底不凡,沉寂了这么多天,如今一动果然非同凡响。七转峰乃是封锁太行山内外的至关重要之处,还有高干公子困在那里,我等身为袁家臣属,于公于私,却是不得不救。”
袁尚的大帐之中,审配凝眼捻须,慢慢说道。
坐在上首的袁尚睡眼惺忪,一副刚刚才从床榻上被叫起来的烦躁样子,不过听审配说得严肃,他也明白了事情的严峻,立刻正色起来,问道:“战事要紧,军师可有何破敌妙计?”
审配沉吟一下,方才开口道:“我总觉得黄巾贼兵围七转峰这件事透着蹊跷,他们似乎并不着急地突破,反而像是故意在七转峰等着我们去救援似的。”
袁尚不以为然,不由得大笑道:“军师多虑了,张燕手下匪徒确实众多,但除去老幼妇孺,不过十万黑山贼令我忌惮。此时寒冬飞雪,战马难行,十万黑山军离了战马,远不是我精锐之师的敌手,他纵然有计,我等也未必不能将计就计,反于那七转峰一战克敌,也好先我大兄一步,向父亲大人传去捷报!”
审配哪里不知道袁尚的心思,袁尚最像袁绍,两人都是好大喜功的性子。
不过审配虽然心里存疑,但也不敢像田丰那般刚直进谏,何况七转峰确实不得不救。
“既然如此,公子不如命张郃领一万大军为先锋前往查探情况,公子亲率大军在后策应。张郃将军有勇有谋,倘若黄巾贼真有诡计,必定瞒他不过,我等伺机而动,又有常遇春、高览二将护佑,可称万全。”
审配思来想去,还是念着袁尚的安全为重,打算先让张郃前去试探一二。
“善。”
袁尚对高干并没有什么亲情,高干的死活他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这件事与他名声和大业有关,他却是要做出一副姿态出来。
很快,随着一阵盔甲摩擦的霍霍声,张郃领本部兵马出了袁尚大营,径往七转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