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天子夏墟逃到九黎青丘边境,青丘族这边是可以出去,但是九黎族却把边境封闭。
刚开始夏墟等人还以为是仅仅这一处地方被九黎族封闭,结果顺着边境走下来,发现但凡能进入九黎族的城池、道路都已关闭,而且还驻扎了大批的九黎族地方军进行看守。九黎族的意图已经再明白不过,阻止天子入境。
当夏墟等人走到南华城,见到南华城也是城门紧闭、吊桥高挂的时候,他彻底绝望了。南华城是九黎、青丘两族边境最大最繁华的城池,连这里都被九黎族关闭,说明九黎王蚩俊已是铁了心的不想让自己进入九黎族了。
夏墟仰天长叹,这时候他总算看清楚了,什么忠臣,什么栋梁,平日里那些满口仁义道德,把精忠报族挂在嘴边的王侯到了关键时刻统统都靠不住,西川、大戎两族发难,其余的各大族王竟无一人出手援助,甚至连一个敢站出来支持公道的人都没有,这可怎么办?
他幽幽说道:“难道,真是皇族气数已尽?天欲亡我大夏?”说着话,夏墟的眼泪掉了下来,其他的大臣们围在左右,也皆是垂首而泣,以袖口拭泪。
正在众人心生悲愤、万念俱灰之时,后方有侍卫急匆匆地跑上前来,尖声叫道:“陛下,大事不好,川戎联军的先锋已经追上来了!”
哗——听闻这话,君臣一片哗然,人们无不脸色大变,心中骇然,冷汗直流,川戎联军竟然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现在前方已被九黎族封死,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聚集在夏墟身边的大臣基本都是文官,武将们在皇城抵御川戎联军进攻时要么战死,要么被俘,就算有逃脱出去的也和夏墟一众跑散了,此时得知追兵将至,人们都慌了手脚,包括夏墟在内。
夏墟贵为天子,从小到大都在生活在皇宫里,过着奢华又安逸的生活,哪里遇到过战争。他惊恐的睁大眼睛,慌张地看着周围的大臣,连声问道:“怎么办?现在朕该怎么办?”
大臣们耷拉着脑袋,没人答话,甚至都没人敢抬头看夏墟一眼。正在这时,只听众臣后面有人突然开口说道:“皇兄先走,我来阻敌!”
听闻话音,人们纷纷回头望去,说话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公主夏熏。
此时夏熏还穿着公主华丽又高贵的衣裙,只是洁白的锦缎上已布满泥污和灰尘,原本合体的服饰现在看上去也略显肥大。在逃亡的这一个月里,夏熏也整整消瘦了一大圈,圆润的面颊凹陷下去,但是那丝毫不减她超凡脱俗又精致绝伦的美丽,反而还能让人在惊艳之余又生出几分的心疼和怜悯之情。
这段时间里,变化最大的可能就属夏熏了,原本她是皇族的公主,高高在上,养尊处优,什么事情都需要她去管,而现在等于是从天上摔到地下,成为无家可归、受人追杀、朝不保夕的流亡公主,以前她身上的稚嫩和天真统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超出她年龄的成熟。
对眼前危急的局势以及重重的困难,夏熏比夏墟适应的要快许多,这也是她强于夏墟的地方。
夏墟最疼爱的就是夏熏这个妹妹,听她说要留下来阻敌,夏墟哪能同意?他连连摇头,分开众臣,走到夏熏面前,说道:“不行,那太危险了,你得和皇兄一起走!”
夏熏暗暗苦笑,己方众人都已疲惫到了极点,而且还带有那么多的家眷,哪里能跑得过人家的先锋骑兵,若是无人阻拦,用不了多久敌人就能追上来,到时谁都走不了。她急声说道:“皇兄,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如果皇兄再不走,可就真来不及了!”
夏墟的拳头松了握,握了又松,可是直到最后他也未舍得扔下妹妹不管,自己先逃命。他向四下望了望,最后目光又落到近在咫尺的九黎族边城南华。他深吸口气,大步流星向南华城的城门前走去。
九黎族已把南华城关闭,而且城上还有重多的士卒看守,见天子单身一人走过去,夏熏和众大臣们皆吓一跳,纷纷追上前去,急声问道:“皇兄(陛下)要做什么?”
夏墟一字一顿地凝声说道:“让九黎士卒给朕开城门!”
众人相互看看,皆未言语。既然九黎族已经封闭边境,就已经是下定决心了,即便天子出面,恐怕也无事无补。
果然。夏墟连护城河都未能接近,城墙上的箭支已然射了下来,只听嘭的一声,一支雕翎箭钉在夏墟的脚前,与此同时,城墙之上有人高声喊喝道:“城下来人止步!若再敢进前一步,我等将乱箭齐发!”
现在夏墟的气愤已经压过恐惧,他未听城墙上的警告,又上前两步,大声回喊道:“朕乃堂堂天子,谁敢向朕放箭?”
呦!听闻夏墟的话,城墙上放箭的那名九黎将也是一惊,拢目仔细打量城外的青年,心中嘀咕道:原来这就是天子夏墟啊!九黎将沉默了片刻,随即拱起手来,说道:“在下吕德,因甲胄在身,无法向陛下见礼,还望陛下海涵!”
夏墟哪有心情听他的废话,急声说道:“你速开城门,放下吊桥,迎朕入城!”
呵呵!吕德心中暗笑,迎朕入城?夏墟还当自己是天子呢?真是可笑至极!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陛下,请谅在下恕难从命,我家大王已下令封闭南华城,任何人不得进出,陛下若要进城,也得有我家大王的指令!”
“大胆!”夏墟气的七窍生烟,喝道:“你区区一九黎族臣子,竟敢对朕无礼,你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