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回了京,却并未直接去沈府,却是待在了一个沈幼青怎么想也想不到的地方。
马车停下后,沈幼青掀开帘子往外看去,周遭的景色十分陌生,连玉樨也开始叫嚷:“初九,你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了?”
“霍府?”沈幼青跳下马车,面前出现一座宅院,看着匾额上的题字,她脑子里一瞬间想到了霍英,没等她开口询问,熟悉的声音便从大霍府大门里传出来——
“咳咳!看来这么长时间不见,乖孙女儿的眼力和脑子都不好用了,霍英,有机会你可得替老夫好好教这丫头才行。””
“是,晚辈遵命。”
听着裴远和霍英那一老一少一唱一和的对话,沈幼青面子上挂不住,拉起一旁的初九将他推了出去,自己则躲在后面。
“来京城数日,倒是懂得害羞了……”裴远毫不在意他那外孙女的尴尬处境,笑声比之前更大。
霍英尽管保持着良好的涵养,只是第一次见到沈四小姐委屈的模样,他倒是有些稀奇。
“师父,进去吧。”
沈幼青也并非是真的扭捏,只感到有些疑惑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听见霍英对裴远的称呼,沈幼青更加奇怪,霍英怎么变成了外公的徒弟?
进了霍府,沈幼青还有些迷糊,玉樨在耳边的唠叨她也没听清。
“四小姐看起来似乎不愿意踏入寒舍。”霍英故意慢了步子。
沈幼青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转眼看到霍英颇为探究的目光,便四下打量了一圈,道:“霍大人的宅院远离城区,依山伴水,格局精致秀丽,犹如置身山水画中,又怎么会有人不愿踏入……霍大人,还是好生看路吧。”
霍英听的入神,几乎是侧身而行,没注意脚下的石头,打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沈幼青打趣般的提醒了一句,他这才目视前方,与沈幼青并肩而行。
走至中庭,沈幼青才来得及询问霍英,“霍大人为何突然成为了我外公的徒弟?霍大人之前从未提起过……”
霍英不紧不慢的走着,穿过天井下的小路,才回答沈幼青的问题,“四小姐从未问过,本官为何要说?霍将军也并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
武将出身的霍英在担任刑部侍郎之前,的确曾是随军出征的将官,他居然师从外公;关键他是跟在魏王身边的人,而魏王则对外公十分忌惮,甚至想要削弱外公的兵权……
但外公并不是糊涂之人,又怎么会轻易跟魏王的人交好?
跟外公交谈了一阵子,沈幼青才知道霍英并无朝堂之争,而那日在护国寺里与魏王见面也不过是不得已,但尽管霍英与外公都这样说,沈幼青还是对霍英亲近不起来。
只是聊了一会儿家常,沈幼青便被外公赶出来了,陪着她一起赶出来的还有霍英。
“四小姐,似乎不相信本官。”
“那就得看霍大人到底值不值得相信了,我外公虽然不是老糊涂,可他向来没有什么复杂心思,可保不准会一时看不清楚。”
霍英无奈的苦笑,并未言语。
沈幼青也突觉自己说话太过直白,一时也同样无语……
“那棵是……桂花树?”玉樨忽然指着墙角养荷花的水缸旁边的一棵树,面露惊喜。
霍英微笑着点头,“不错,那棵正是桂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