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府邸在皇城东侧,靠近木梁山。
木梁山是龙脉所在,这话不知道是哪个江湖术士所传,不过在历代皇帝中,却是十分在意这一套说辞的,他们将木梁山视为皇族圣地,只有极少数的人才可进入。
因为这个传说,许多百姓都对木梁山有敬畏之情。因此从未有人敢轻易靠近那里,即使途径山脚下,也要神圣的避开。
不知是什么原因,二十年前,先帝却将那山脚下的那一片空地赏赐给了裴远,并且命工匠造成了宅子,就是后来的裴府。
木梁山紧挨着皇城,而裴府又紧靠着木梁山,所以间接地就是裴府与皇城比邻,不少官员都联名上书劝说先皇不可以,如此以来恐怕龙脉受损,而先皇高兴起来哪里管得了这么多,还是一意孤行的下旨敕封。
那些反对火支持的官员,多少都有些羡慕嫉妒恨的意思,而先皇执意如此,他们也只能作罢,也就只能在心中羡慕嫉妒恨了……
这对裴家来说,是一份不小的殊荣。
那时候的裴远正当年,性情浮躁了一些,目中无人了一些,明明知道有不少人眼红于他,可他还是恣意嚣张在京城的每一条大街小巷,所谓乐极生悲,裴远这种碾压朝中众臣的作风,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而第一个看不过去的就是始作俑者:先皇。
先皇能顺利登基,能一帆风顺的执政几十年,全都仰仗这朝中这些大臣,有一个刺儿头出来了,他只能把这根刺儿拔出去。不可能为了一颗老鼠屎而坏了整锅汤不是。
于是乎,在裴远睡梦中都还会笑醒的夜里,一道圣旨降下来,他就被发配到南疆,且这一去就是十几年!
……
沈幼青和裴氏远远地站在裴府旧宅前,看着工匠出出进进,不由得涌起一丝沧桑。
尤其是裴氏。这里曾经承载着多少她少女时期的梦和快乐轻松的日子。
“娘。外公都快回来了,您就别哭了。”沈幼青安慰道,裴氏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里来。此刻看着自己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不禁红了眼眶。
裴氏笑了笑,没有说话,自从嫁进沈家。他们父女之间就没有那么亲近了,尤其是裴远那个一点就着的性子。她就更不敢惹他生气,因此连见面的次数都减少了,后来离开了京城,她与裴家之间就更没有了牵连。可现在想一想。哪怕她再如何气郁父亲不理解她的婚事,她还是裴家人,走到哪里都改变不了的就是这个……
沈幼青自小跟在裴远身边。这个外公又时常跟他讲以前的事,对他与裴氏之间的疏离也是知道的。
外公虽然当初不同意沈琚和裴氏的婚事。可女儿真的嫁过去了又能怎么办,十几年来,沈琚总算是对她不错,他这个老丈人即使看不上读书人也是没办法的事啊;索性后来也不提那茬了,就是上次因为沈幼青的婚事又跟沈琚夫妻俩吵起来了,从那之后似乎就没有再见过面了。
裴氏感触良多,对沈幼青道:“你外公那个性子,认定了一件事就没有转圜的余地,就说你爹吧,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读书人,总说读书人假清高,花花肠子多,我嫁过来之后,你外公跟我的关系就淡了。”
“娘,外公迟早也会想明白的,只要娘您幸福就好了。”
沈幼青乖巧的说,随即便好裴氏走进了尚在修建的裴府,确切地来说应该是镇国公府。
当初裴家举家迁离京城的时候,沈幼青才不过四岁,因此对府中的建造并没有印象,一切都是听着裴氏在说。
裴氏小时候骑得小木马,跟哥哥比武的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