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个时辰,流言便从汴梁城的各个角落里传播开来。
只是流言的传播的速度和规模都与散步者的预想的不太一样,内容也渐渐的偏了他们的初衷。
汴梁城某处不起眼的宅子中,一名老者紧锁着眉头,面上颇有着责怪之意。“早就与你说过,明婠婠此人并不简单。”
他这话是对那一身儒衫的人所说。相比于他的焦躁难安,儒衫人一派的风轻云淡。这让老者越发的不满。
散布流言是为离间明婠婠和定北侯的关系,之后再弄出几件事情,挑拨赵子敬与明婠婠、赵子暄与四门的关系,不愁那明婠婠不离开汴京。到时候这赵氏天下还会继续的乱。他们也有更大的机会去取得四门令。
不止程老祖的仇可报,他们的处境更会逆转直上。
计划看似不错,老者却是反对的。
果然的,刚一开始实施就出了事情。派出去散布流言的有四人,其中一人被明婠婠捉了个正着,打了一顿后以辱骂朝廷命官之罪扔进了京都大牢。
捉了个正着倒没什么,打一顿也不碍什么,可将人关进大牢,令老者心中忐忑难安。他总疑心着对方是不是发觉了什么,否则以明婠婠的行事风格,打一顿也就作罢了。
儒衫人见老者这副模样,笑了笑递过一块寒瓜,说道:“我们传流言不正是给明婠婠听的。话传到了,咱们的目的也就到了。”
老者道:“她怕是察觉了什么。”
儒衫人道:“莫说是明婠婠那般骄傲的女子,就是寻常女子听了那些话,也不会全无波澜。”他拿起块寒瓜来吃了两口,又道:“我们还得再让人去传一传定北侯这些年里做过的那些事,为他好好的树一树名,立一立传。”
见那老者的眉头依然锁着,儒衫人朗声的笑了笑,自信无比的说道:“且看吧。”
定北侯府中,婠婠冲了个凉,洗去一身因为运动沁出来的汗,清清爽爽的坐在铜镜前左照照、右照照,变换个姿势继续的照。
金莺轻柔的往婠婠那半干的头发上擦着香露,心手合一的专注。在一旁打着扇子的银雀却是跑了神,她看着婠婠,不知道怎么的脑海中忽然就闪过了一个词语:搔首弄姿。
这个词才一闪过去,她便立刻的甩了甩头。
不不不,不能这样想夫人。夫人怎么会跟搔首弄姿这样的词语产生联系。
玉鸽将冰缸里的冰换了,往里面镇了两盅杨梅浆,几只小甜瓜。婠婠啃了半只甜瓜,又继续的照镜子。
过了午,空气中的热浪越发灼人。被竹林、湖水围拢的淇奥斋相较旁处要凉爽许多。再加几只冰缸,屋子里的惬意又升了好几个度。
寻常这个时候在家,婠婠都会窝到凉榻上,或是小睡一觉或是抱着四门令娱乐一会儿。今日她却稳稳的坐在镜子前,照着那已然照了近两个时辰的镜子。
头发已经干透,金莺问道:“夫人可要梳个清爽的发髻?”
屋子里足够的两块,披着头发也不觉闷热,但婠婠想着若梳个清爽的发髻,凤卿城回来见到,视觉上会觉得凉爽许多,便点头道好。
金莺那一双手灵巧非常,很快便将发髻梳好。清清爽爽的,没有搭饰物,配着婠婠身上那袭宽松的素色衣裙,显得小去了几岁。
婠婠让金莺拿了胭脂,在眉心绘了个简单的梅花钿。她又望了一阵镜子,她向金莺问道:“莺儿啊,觉得你家夫人我生的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