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今晚我会过来找你,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单独跟你说。”
苏驰风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在没有拿到真凭实据之前,他不会做出冲动的事。
“晚饭过来一起吃吧。”
老祖宗的眉头不经意间微微皱了一下。
经历了苏家几代,老祖宗早就活成了人精,纵是苏驰风不动神色,但相由心生,岂会察觉不到苏驰风对自己不像以前那么亲近了,似乎还能感受到一股深藏的怨气。
“我现在要去办点事,不确定需要多久,最晚戌时一定会过来,老祖宗你先吃饭,不用等我。”
“也好。”
老祖宗也没坚持非要等苏驰风一起用餐,便答应了,看着苏驰风告辞,恭敬退出,她略显苍老的眼睛,微微眯了一眯。
“你有没有感觉这孩子变了?”
“老祖宗,眼神如炬,自从阿风回来说与向姑娘暂时取消订亲宴,他便变得不怎么开心了。”衣阿婆听老祖宗问起,唉气着应道。
“是啊,红颜祸水,那个小丫头就是祸害,当初就不该同意他去求亲。”
“老祖宗说的是,好在向姑娘身患疾病……”
衣阿婆正说着,门外响起一个婢女的禀报声:“禀老祖宗,衣阿婆的小孙女来找衣阿婆。”
衣阿婆一怔,心想自己的小孙女怎么又找自己来了,不由看向老祖宗。
老祖宗点点头道:“你小孙女与你很亲近,去吧。”
“多谢老祖宗。”
衣阿婆道了谢,便匆匆出门,刚出院子不久,眼前一黑,好像被什么给罩住了,紧接着她就昏了过去。
冰冷的水将她泼醒过来,就听到一片哭声和求饶声,她不明所以的向四周一看。
就看到她的儿子、女儿和孙子孙女们全在这里,哭声正是他们所发,他们一个个都被反缚双手,衣阿婆吓了一大跳。
“阿风……”
衣阿婆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又看到一脸深沉的苏驰风,苏驰风的旁边站着苏致等苏家人,都是苏驰风的亲信。
“风少,风少你这是要做什么?”
衣阿婆伺候老祖宗数十年,在苏家的地位可与长老相提并论,平常称呼苏驰风等主子,也比较随便,但这个时候她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连忙改变对苏驰风的称呼。
“衣阿婆,你的小孙女前些日子用醉月红毒杀了她自己的儿媳妇,醉月红是你亲手给她的,而你是从老祖宗那里拿来的,你和老祖宗用醉月红,害死了苏家四代家主夫人,连医师都以为是女子难产或血崩之症引起的,蒙蔽苏家上下。”
苏驰风的声音就像从地狱里发出来一般,吓得衣阿婆面无血色,慌张喊冤:“冤枉,风少你不能将这么大的罪,按在老奴身上啊,老奴只是个奴才,借我胆也不敢啊,请风少明查。”
苏驰风在回到苏家之前,就命苏致去将衣阿婆的直系亲属全部抓来,尤其是衣阿婆的小孙女。
衣阿婆的小孙女可是关系着查清苏家几代家主夫人死亡的突破口。
从老祖宗处出来,苏驰风就离开了苏家,来了关押衣阿婆家属的地方。
衣阿婆的小孙女怕死得要命,被苏致几人一吓,就把她知道的都招了出来,还亲自画了押。
“看看这是什么,衣阿婆你还想抵赖?”苏致朝衣阿婆晃了晃手中的一叠供词。
“我小孙女什么都不知道,她肯定是吓坏了,乱招的,你们不能这样屈打成招啊。”衣阿婆也哭了起来。
“衣阿婆,你再看看这个。”
苏致将有关几代家主夫人死亡情况的记录,递到衣阿婆面前。
这份记录还是向月叫白莺整理出来,特意交给苏致,转交苏驰风的。
几代家主夫人的死,几乎相同,都是在分娩的时候,要么难产,要么血崩,如今白纸黑字写在一起,一目了然。
明眼人一看都会生疑,怎么这般巧?
但是这几代家主夫人分娩时间,毕竟相隔十多年,甚至是相隔二十来年,苏家人才会不察。
也因为有前代的家主夫人难产或血崩而死,苏家人或许也认为这是女人生孩子必过的难关,连医师都认为的事,自然从来没有人怀疑过。
像几代家主夫人的分娩情况,苏驰风身为男子,肯定是不会有人跟他提及的。
要不是这些记录,苏驰风从来不曾想过自己的生母,会是死于他人的毒杀。
衣阿婆看到这些,整张脸更加的苍白,浑身颤抖。
身为跟随了老祖宗六十多年的贴身婢女,老祖宗要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由衣阿婆去跑腿。那白纸黑字犹如催命符似的,生生召示着她曾经做过的害人之事。
“衣阿婆,我知道你识字,会写字,将你和老祖宗毒害几代家主夫人的事情,一字一句给我清清楚楚的写下来。”
苏驰风按耐着满腔的仇恨,冷静的说道。
“老奴真的不知道这些,风少,请好过老奴吧。”
衣阿婆哪里敢认罪,敢写下来,这是不要命了,别说苏驰风不会放过她,老祖宗也不会饶过她啊。
“我给你十息时间,你不招认,那我就杀你一个家人,就从你小孙女开始好了。”
苏驰风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滥杀无辜之人,但他善恶分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