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无奈的看我一眼,洗掉了脸上的面膜,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行了,事情都走到这个地步了,以后的事慢慢来,走吧。”
我抬头看她一眼,“去哪儿?”
“你的手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不去医院处理一下,难道你想变成猪蹄子啊?”
许泽说话一向都不留情,也很直白,可我都知道她是为了我好。
但是,手上的这点伤跟我这段时间经历的伤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相比起我的淡定,或者说麻木,许泽似乎比我自己更爱护我这个身体一些,她不由分说的拉起我,直接去了医院。
这段时间,我好像真的很倒霉,动不动就跟医院扯上关系,可笑的是,这些伤害都是苏玫给我的。
许泽去挂号了,没有了苏太太的名头,也卸下了豪门的光线,所有特殊通道好像都在一瞬间就关闭了,我还是平头老百姓,可此刻,我却觉得无比的轻松。
其实,当老百姓又有什么不好呢?
为什么一定要飞上枝头当凤凰?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我总算明白了这句话的深刻含义,生活也给了我最血淋淋的教训。
许泽拿号回来,带我到长椅上等着叫号。
等待的间隙,许泽还不忘吐槽我,“这么大热的天气,你穿这么多干什么呢?捂的这么严实,怕被谁认出来?你又没干那些肮脏的龌龊事,你怕什么?”
我赶紧捂住了许泽的嘴巴,这里人多嘴杂,我全副武装就是不想让别人认出来我是谁,可不想因为许泽的话再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虽然这段婚姻中,错的不是我,但毕竟丈夫出轨也不是什么光彩事,何苦把自己放在一个让人怜悯的位置上呢?
更何况,多得是落井下石的小人,哪有那么多怜悯?
许泽似乎明白了我的顾虑,也不在说什么,只是脸上带着满满的不甘心。
我知道她的心思,许泽是个很够意思的人,我的不幸就是她的不幸,尤其是,她知道我全部的故事,心底里对我这件事的不平就比其他人更加凌厉了一些。
终于到我了,医生把我叫进去,头也不太的问:“怎么了?”
“伤了手。”
我将手举到她跟前,血流干了,掌心的口子都结了痂,已经开始慢慢愈合。
医生简单的看了看,皱眉问我:“怎么搞得?这么多细小的玻璃碴子,会很疼,你忍着点。”
我点了点头,淡然自若的安慰医生:“您只管弄,不用管我。”
医生奇怪的看我几眼,起身取了消毒水,镊子,还有纱布之类的东西。
双氧水倒在手掌心的时候,如同针扎一样的疼,都说十指连心,这种敏感而尖锐的疼痛让我很快就冒出了汗珠,医生抬头看我一眼,“疼了就喊出来。”
我摇了摇头,紧紧的咬住了牙关。
跟这点疼比起来,以后的日子才是我最大的难关,如果我连这点疼都忍不过去,拿什么去保护我的家人?
终于处理完了,看着被纱布包裹好的手,我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嘴角扯起一抹苍白的笑,看来,这疼也不过如此。
处理完了手上的伤口,许泽本来想带我去吃个饭,但我实在没什么胃口,就直接跟她回了家。
连日来的伤痛在此刻好像都化成了疲惫,许泽大概也看出来了我脸上的疲倦,给我盖上被子后,悄悄的从房间里出去了。
我明明很困,躺在床上去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门没有关严实,许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她大概是在跟林子骁通话,三句话不离我的事情。
我其实很想起身跟她说,调查苏氏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成的事情,何苦逼着林子骁,但听许泽那个架势,我还是识趣的没有起身。
索性也睡不着,我拿出手机,他的头像是灰暗的,好像并不在线,但我还是发了一条消息,我告诉他,这一次我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婚了。
我以为他不会回复我,可消息才刚刚发出去,他的头像忽然就亮了,平时都是发文字给我的他,今天很难得给我发了一个恭喜的表情。
他说庆祝我脱离苦海,重新走向新的生活。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可以在我说了一堆事情之后,用一句简单的话总结出来,并且总是可以说道我心坎里去。
嫁给苏见呈的那些日子,我就好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起初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活的也很光鲜亮丽,可时间长了我才发现,金丝雀向往的不是衣食无忧,不是光鲜亮丽的羽毛,它最想要的还是自由。
已经记不清我为成为合格的苏太太花了多少力气,下了多大的心血了。
那些豪门礼仪对我来说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端庄淑德,在外人面前该如何待人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