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整洁干净的衬衣西裤,两个风度翩翩,丰神俊朗的青年。如果不是认识他们的人,不会看出这是从战场上经历过硝烟战火,一战生死的青年将军。
如果还能看出来是军人,便是因为那寸头——在战场上几乎没有办法保证洗漱,大家都统一剃了寸头,甚至光头,以免长虱子。
车停到了章琳峰府邸的门口,走下车,凌寒却是有些犹豫。原是打算着,云清与凌寒同章林峰一起去杜宅,然而又念及大哥也到了天津,自己同章林峰同去怕是会招惹了大哥的不满。可是,如果去见大哥,凌寒是很又怯意的。更何况,他还是章林峰的部将,他的身份在这样的场合站在大哥身后,是否合适。
凌寒站在大门口,神色凝重。
云清自然是看得出来凌寒的为难。
“要不然你先去看你大哥,父亲这里我自然会解释。”
“嗯。”
凌寒点头应着。思前想后的想不出来的结果,还是不如就直接去见大哥。至于是该怎么样合适,大哥会不会见他,就由大哥决断。
凌寒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因为是几方会谈,云清稍微一打听就打听到了凌晨住的酒店,让司机送凌寒过去。云清格外的细心,叮嘱着司机要多等候凌寒一会儿。
凌寒报之以一笑,惨笑。
站在大哥下榻酒店楼层的楼梯口,凌寒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
几名警卫队的人笔直着站着警戒,见到凌寒示意着点头。
“俊哥在吗?请他代为通传一声,我想见督军。”
凌寒规矩的说道。
“俊哥在滁州时候受伤了,还在养伤,没有能来。是二爷在呢。”卫队的人解释。
凌寒不由得皱眉:“俊哥伤重么?怎么样?”
“伤的不轻,子弹击中了腿,虽然取出来子弹,没有截肢,但是,医生说以后要是想走路也难了。”
凌寒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凌寒……”恰是凌言过来,见到凌寒有些诧异。
凌言引着凌寒先去自己的房间:“你怎么来了?也没提前时候一声。”
“听说俊哥伤的厉害,会是残疾了?”凌寒问道。
凌言叹息:“是。子弹贯穿了膝盖,半月板摘除了,膝盖骨也只剩了一部分,很难康复了。俊哥受伤时候,是滁州被困结束之后的事情了。当时,战争基本都结束了,宋书军也投降了。其中一个士兵,是哥哥死在战场上,所以想刺杀大哥,在大哥巡视的时候突然开枪的。俊哥是为了保护大哥受伤的……所幸没有性命之忧。”
明俊和明杰是在沐家长大的。明俊与大哥年龄相仿,在他们心中也是一直照顾他们的哥哥,突然听到他遭逢此劫,凌寒在心中也很是难过。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大哥最近心情不好状态也不好,你是有事找他还是怎么?”凌言问道。
“我……许远征去电给云清,说大哥和章帅还有杜祥和会谈,让我们都过来。我也不解其意,所以还是过来了。我便是先来见大哥,听听大哥吩咐。大哥在的话,我去见他吧。”
凌寒道。
听着凌言提醒他说着凌晨心情不好,凌寒心中就更多一些怯意,可是,眼下有事儿,他也没有可选的。
“我带你去吧……就算是他恼,你也总是见到他了。”凌言道。
凌寒侧目看着凌言,只觉得二哥比往时也清瘦了许多。凌言是性格平和温润的人,往时说话总是有三分笑意,让人很有如沐春风的感觉。而今,凌寒只看着凌言也是愁眉不展,一脸严肃,再不是如常的情形了。
“二哥辛苦了……”凌寒望着凌言,说道。
凌言苦笑,解释着:
“我原是只懂些经济,后来在政府就职也只是做些政务,现在这些军务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懂,更做不熟练,辛苦也倒是其次,只是大哥也不胜其扰……其实,扬城战局看起来不是多么的惨烈——比你们在山海关在北平作战伤亡少很多,但是,滁州被困了月余,大哥也是无一刻不小心。及至反攻时候,大哥一直在前线督战……”
“我原是该在军中的。是我的错……”凌寒心中更觉得难受,如鲠在喉,亦是有刺扎在心头。“滁州军队是当年陈著军队整编的。我曾参与过整编,知道情形,大哥也是熟知的,他们的士兵散漫,所以不敢贸然开战。被围城,须臾之间可能就有大变故,看来平淡却是耗心神,时时需要将士们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二哥说的,我都懂,也是我该做的,是我的失职……”
凌言拍了拍凌寒的肩膀:“你别那么说,我们都知道,你所经历的凶险与艰难。”
凌言敲开凌晨的门的时候,凌晨在批阅文书,并没有抬头。
及至凌言没有说话,凌晨才觉得有异,抬眼,却看到凌寒。
凌晨不由得皱眉。
“大哥,三弟来看您!”凌言连忙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