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族血女走出了六芒星,向舒白而来。她每踏一步,地上便留下个深深的脚印。她身上流下的液体,连岩石都能腐蚀!
强大的怨气扑面,腥臭逼人,舒白面若金纸,身子摇摇欲坠。结界终于轰然破裂,怨魅挣脱了捆缚,作鸟兽散。
舒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场浩劫,终究无可避免!
血女步步逼进,目光贪婪,“神引阁少阁主、谢家人,都是大补之物,吃了你们,天上地下,无所畏惧!”
舒白冷笑道:“那要看你啃不啃得动!”
血女阴森森地道:“那我就先拿你磨磨牙。”
“你试试看!”
血女向他伸出手,血红的液体顺着她指尖滑落,发出“哧哧”的声音。舒白凛然无畏地望着她。血女“嘎嘎”怪笑,爪子忽然向舒白脖子抓去。
就在此时谢瑾宸猛然扑过来,将舒白护在身下,血女的爪子毫不容情地刺入他后背,只听“咝”的一声,血肉的焦臭味传了过来。
谢瑾宸紧咬着牙不吭声,可他拥抱舒白的力度透露了他的痛楚。
血女脸上带着残忍的快意,她的爪子在谢瑾宸的肌肉里搅动,毒液不停地腐蚀着他的血肉,冒出一阵阵黑烟!
舒白用力推攘谢瑾宸,想将他从血女的爪下救出来,却被谢瑾宸紧紧地抱住双臂,那力度几乎要捏断他的骨头。
“放开我!三郎!”
谢瑾宸咬住他的肩膀,压抑着痛呼,“……你和二哥……都不能死……”
舒白苦笑,“你这个也想护,那个也想护。可是这一场灾难怎么办呢?你我尚且抵挡不了这些怨鬼,若任他们到了人间,会是怎样一副炼狱的景象?苍生何辜?作为这个大陆的守护者,不拼到最后,怎么能行?”
“那也是……”谢瑾宸松开口,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他,“我们谢家人的责任!”
话未方落,但见一道剑气清绝,倏然斩向血女。那剑气如此的凌厉,纵是血女也不敢大意,倏然后退。
“你竟然还能使剑?”他右肩后“罪”之烙印还在不停地发光,血女那一爪将他后肩胛抓出一个窟窿,整条手臂算是废掉了。
谢瑾宸以左手执剑,目光森然,“你到底是什么人?背后的‘罪’字又是怎么回事?”
“嘎嘎……我是什么人?”血女带着噬血的恶毒笑意,“我是你的高曾外祖母。”
谢瑾宸:“……”
老凤凰闲闲地道:“就是你妈妈的妈妈的妈妈的妈妈。”
谢瑾宸勃然大怒,“胡说什么!是你祖宗!”
老凤凰愤愤,“本来就是你祖宗!”
血女又念起那怨毒的诅咒,“我以血肉为媒灵,诅咒我的后人:生男永受烙印之苦,不得所爱;生女永为伶娼之流,天下共贱之!”
她那诅咒出口,谢瑾宸与谢胤肩胛后的“罪”之烙印又毒辣辣地痛起来。他忍住捂着肩膀的冲动,死死地握着盈虚剑。
老凤凰辛灾乐祸地补刀,“看吧,是你祖宗吧。她当年被男人骗财骗色,还怀了野种,后来又被甩了。也真是可怜啊,他恨透了那个男人,又没办法杀他,就诅咒自己的后代喽。”
虽然已经死了九百年,这段过往依旧刺痛了血女,那血淋淋的爪子猛地向老凤凰挥去,“找死!”
老凤凰振翅而起,全不把她当回事儿,“我们四神兽遵守与神祇的约定,不与他的后裔为难,你莫要没事儿找事儿啊。”
一边闲闲的跟谢瑾宸道:“对啦,那个负心汉就是嬴郢那小子。”
血女不敢轻易挑衅老凤凰,又来攻击谢瑾宸,“但凡与他有一点关系,都得死!”
“你就试试看!”
谢瑾宸纵剑而起,强大的剑气如白虹贯日,直直地向血女袭去!
老凤凰唯恐天下不乱,“咦,你这不孝的小子,敢弑祖啊!”
谢瑾宸森冷道:“弑祖又如何?天地不足畏,祖宗不足惧!为恶天下者,杀无赦!”
他已经伤痕累累,却以决然无畏的姿态迎战!那是谢家胆魄,再苦再难,也要做到最好!
“好!”舒白拊掌而喝,既便已经气息奄奄,却掩不住其峨眉之高慨,洒脱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