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见吕四娘一脸阴郁的来找自己,知道她心里肯定有事,便主动问之,“你这是咋滴啦?遇上啥不开心的事跟姐们说说。”
吕四娘这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无从说起,便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红姐倒不禁更加想知道什么事情能让吕四娘这么愁呢。
“快说,我是个痛快人可不愿起了头却没个尾的。”
吕四娘一脸茫然的看着街道,沉默半晌道,“红姐,你家里有兄弟姐妹吗?”
红姐想也不想答道,“那当然。”
和红姐吕四娘一代的人谁家不是至少四五个小孩啊,因为孩子就是生产力啊。
“那你排行老几?”
听吕四娘问这些,红姐已经大概能猜到吕四娘烦恼的可能是家事了。
“我老二,上面还有一个大姐,下面两个弟弟,两个妹妹。”
吕四娘看她一眼,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便沉默。
红姐想了想道,“我们家那么多兄弟姐妹,就属我大姐最苦了。我老爹去世得早,我老娘一个人拉扯这么多孩子不容易,所以我大姐和我老娘就成了家里主要的生产力。等到我们这些弟妹都结婚成家了,我大姐还单着。”
“后来配了个家里条件差不多的大龄单身男,那男的念过几年书,就是高中的时候跟着大伙尽批斗老师去了,所以最后也没念出啥结果。而我大姐从来只知道埋头干活的人,不说识字,就连官话(普通话)都不会说,也听不懂。只会乡下土话。那男的自是看不上我大姐什么的,我大姐这个人又嘴笨,所以两个人隔三差五的大小吵架,还动手。”
“而哪怕到了如今,我娘都不曾觉得亏欠我大姐一分一毫。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大姐当初能和我们一样去念书,肯定不会是今天这般。”
吕四娘听了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可是如果当初你妈没有牺牲你大姐的话,你们五姐弟怕是连肚子都填不饱。”
红姐红着眼眶点点头,“是呀,我何尝不知道如果没有大姐,我怎么可能会有机会上学,还阴差阳错的来了城里。”
吕四娘安慰的拍拍她,“你大姐也算有所值了,至少你们下面这些弟妹都是记得她的付出的。”
红姐却不满意,皱着眉头道,“话是这么说,可那又能怎么样?我们依然只顾着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只逢年过节回老家看望老娘的时候再顺带看望大姐。”
红姐之所以这么幽怨就是觉得自己明明有能力可以帮大姐一把的,可是现实是,她根本什么都没帮到大姐,她给钱给大姐,大姐不收,她叫大姐搬来城里,大姐不来。
红姐小眼神看吕四娘一眼,“好了,该你说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