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悠然可是史大官人亲自下帖请来的贵宾,按理来说在得知他已入府,就算手头有着再要紧的事,史大官人也得搁下事情前来作陪。
可今儿这位大官人却有着几分怪下的不同,他们三人已在府中叨唠片许,单单这茶府中的丫头就已替他们备了三次,如今人才到,不免叫人心觉怪奇。
当闻得史大官人可算忙完手头的要紧事肯出面会会他们这些受邀而来的客人时,离上殇那处也无心继续吐槽六扇府的寒酸,而是收了神,朝了史大官人瞧去。
这一看,心里头顿时起了几分好奇之心。
只见这位陵城首富,家中生意甚至都要做进京都的史大官人,如今竟是一副精疲力竭,劳形苦心的疲惫样。也不知近来这段时日摊上怎样要命的麻烦事,这位史大官人一看已是数日没睡个安生的好觉。脸上疲态甚浓,身形明显消瘦,就连那眼皮底下也是聚了一圈浓浓的阴。
这样一副倦疲模样,哪有市井上所传的陵城第一首富当有的模样。
一看史大官人这幅憔悴不堪的样子,离上殇心里头就猜其此次下帖约请展悠然入府用意绝不纯。因了心里头的猜测,心中已是“嘿嘿”数声冷笑,至于展悠然和赛华扁,对于史大官人此次所邀之意也是疑的,不过疑心归疑心,眼看着史大官人入了正堂,展悠然仍旧起了身,抱拳道。
“史兄,许久不见。”
这惯用的客套话音刚落,史大官人已匆忙赶了上来,一面赶着入了正堂,一面抱拳赔礼道:“诸位,史某人怠慢了,还望诸位莫要见怪,莫要见怪啊。展大侠,史某人这厢有礼了。”
邀人过府,却到这当口才来,莫不是展悠然性子谦稳,与史大官人又是旧交,只怕这样的事搁在谁心里头心中皆是怒的。
史大官人的赔罪,三人皆道不打紧,又是一番礼赔后史大官人这才请他们三人落座。上了席位,冲着展悠然又是抱拳一赔,史大官人道:“上回同展大侠一别,如今也是五余年了,展大侠近来可好。”
笑颜一展,展悠然道:“承蒙史兄记挂,展某一切安好。”
史大官人笑道:“安好就好,安好就好,对了,不知展大侠这一回怎会想着要来陵城?”
展悠然道:“与朋友约行,正好途经陵城,便入城暂歇几日。”
史大官人道:“既然入了陵城,展大侠怎不上史府坐坐,倒是直接住了客栈。这要不是那一日刘管事上街时正好瞧见展大侠,只怕史某人到现在还不知展大侠已入陵城。”
这话,到有几分微责之意,也是这话落后,展悠然笑道:“与友携邀,不便打扰,原想着不过稍住几日便要启程离去,故而才没有上史兄府上叨扰。若是因了此叫史兄误会什么,展某再此先与史兄陪个不是。”
展悠然这一份不是,史大官人当然不会受,忙是起身笑了赔,史大官人道:“瞧展大侠这话说的,便是展大侠携友同行又是如何?展大侠的朋友,那便是史某人的朋友,展大侠既携友入了陵城,史某人当然得尽尽地主之谊才是。不知展大侠的朋友,可是这一位姑娘。”
赛华扁,史大官人是见过的,不过此次一道随入史府的离上殇他却从未见过。刚才急匆赶入正堂时,他便留意到随行的离上殇,如今闻得展悠然这话,史大官人自得顺道问上一问。
问落,展悠然道:“除了离姑娘,还有另两位好友。”
史大官人道:“原是五人同行啊,远道而来,来者皆是客,更何况这两位还是展大侠的友人。若是展大侠不嫌弃的话,几位陵城这日大可入住史某人府上,让史某人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豪爽之人,向来热情大方,即便是行商之人,只要他们愿意同江湖人士结交,一般也都是热情豪迈之人。故而邀了他们陵城数日暂住史府,本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是这位史大官人此次的请邀却叫受帖而来的三人心内甚是微妙。
他的一举一行三人皆留心眼中,如今见着他急急将话引至此处,迫急邀了他们入住史府,三人心内顿是起奇。心中思疑心底浮跃,看着史大官人,展悠然道:“叨扰之事展某在此先行谢过,倒是史兄你,近来府上可有烦事?史兄可遇上麻烦了?”
不若是谁,但瞧史大官人这一身倦疲模样都会觉着他近来怕是遇了麻烦。出声询问,展悠然心想若是他真的遇了事,倘若可以帮得上忙的他也好出手帮上一二。谁知这询问的话刚刚落下,史大官人那儿笑着说道。
“多谢展大侠关心,不过些生意上的事,不碍事的。”
既然史大官人说了这心中所烦之事乃生意上的事,那么真正叫他心烦的恼事必与生意无关。陵城第一首富,这话分明在扯谎,只是对方既然不肯明说,来者为客总不能一直逼询主人家心里头到底藏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