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上殇是因史大官人才失踪的,事已至此,他也该将一切说清了。
事到如今,就算再瞒也是无用,当即叹了一声后,史大官人朝着白泽远等人作揖赔罪,随后说道。
“小女的确叫漠北双淫窥中了,而离姑娘,也是史某人让这丫头去请的。”
事到如今,他再如何想辩也是无用,将心里头见不得人的邪思一一如实道出,史大官人深揖请罪说道:“是史某人对不住诸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恶事已作,便是真的将他杀了剐了又能如何?万想不到这素来看着和善的行商之人心思竟也如此恶歹,强忍怒意让史大官人将一切都说完,就连问天问地心里头也诧惊人性的恶狠。
谁都想不到史大官人为了自己竟能做出这等害人的恶事,就连展悠然也是万想不到的,定性再佳此刻的展悠然也难再维持和态,蹙紧眉心看着史大官人,展悠然道。
“史兄,既遇上这样的事,你为何不告知展某。展某虽然不才,不过合了几位想来也能擒下漠北那两个淫贼。漠北双贼行事恶淫,江湖人人得而诛之,我等既已入史府为客,史兄你怎不与我等说,而是做下这等荒谬的错事?”
即便展悠然不在陵城,遇上这样的事只要史大官人一封书信他立即就会赶来,更何况他如今明明就在陵城中。展悠然实是想不通,史大官人为何不告诉他们,让他们帮忙擒贼,反而设计构害离上殇,以离上殇来替史家小姐。
史大官人此行此举,展悠然不明,也不只他一人想不明白史大官人的作行,就连赛华扁那处也是难解的。心内对于史大官人所行的荒谬之事,赛华扁极是嫌鄙,他本就不如展悠然温和,行事比之更是随了自己的性,如今既是弃鄙了史大官人,嘴上的嫌恶当然也是直的。
极嫌哼了一声,赛华扁道:“如果说一个江湖英雄都不认识,害怕漠北双淫毁了你家闺女急无他法之下行这样的事,多多少少我还能明白一点。可你既然认识展盟主,且我们都正好在你府上下榻,这两日聊了这么多,你干嘛不老实跟我们说了。难不成你还担心区区一个江湖淫贼我们这些人还能败在他的手上,叫他将你家姑娘劫走不成?还是说你这厮心里本就没动好,就是有意要害离姑娘的?”
他们已入史府,两三日连见数次,史大官人要是想说他们早就知了。可偏生他一次都没提过,每次看着除了面上露了倦忧其他一切如常。
越是思及他这几日的如常,赛华扁这心里头的气怒就越恼,要不是看在展悠然的面子上,只怕这素有神医之称的赛华扁这一回也忍不得想对人施施毒物,看看到底是人心毒,还是药物毒。
面对着众人的质疑,史大官人心里也是愧的,他本已起了悔心,如今事情道出后,更是悔不当初。面上愧色极浓,史大官人说道。
“几位英雄的本事,史某人不是信不过,只是几位既都是江湖中人,想来那漠北双淫的名声诸位也是听过的。漠北双淫那两个淫贼,这些年不知为害多少,官差通缉,江湖悬赏,可到现在他们仍是逍遥法外,谁也擒不到他们。以至于不但江湖上知道这两恶贼的名声,就连平民百姓也都知的,甚至还说只要叫这两淫贼瞧上,不管谁家的姑娘,谁也逃不过。史某人就这么个宝贝女儿,史某人是真不能让小女就这么毁在那淫贼手中,所以,所以……”
话到这儿,连着“所以”几声,悔喘了一口气后,史大官人续着说道。
“所以史某人也是没有法子,只能行此下策。”
他这话,说得有够情非得已,只是这情非得已却换得他人刺冷,愤愤哼了一声,赛华扁道:“没有法子,只能行此下策,难道害人就是史大官人你所谓的下策?”
赛华扁这话,说得太过明重,叫史大官人的脸色又是愧浓数分。
害人之人,便是叫人鄙视也是该的,纵使史大官人是他的朋友,做出这样的事,展悠然也不能替他多说什么。只是略显失望看着史大官人,展悠然随后问道:“史兄,展某还是不明,史兄为何不与我等详说,反而做出这样荒唐的错事?”
史大官人道:“史某人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那两个淫贼素有瞧上的姑娘就断无失手的可能,小女叫他们瞧上,若是这一件事传了出去,小女以后还如何嫁人?怕是连活也活不下去了。展大侠你们有本事,史某人知道,可那淫贼也是狡猾的,倘若史某人将这一件事告诉诸位,诸位不能活擒那个淫贼,叫那淫贼跑了,叫这一件事让人知了。你们说小女清白仍在,未叫淫贼染指,谁信啊。女子清白胜过性命,清誉更是比天还要重的,这样的事若是传出去,别说小女了,就连史某人也没脸在陵城呆了。还有小女的婚事,史某人好不容易给小女相了一门亲事,那亲家正是京都侯家,倘若这一件事叫侯家知了?亲事如何还能保,侯家必得退亲,倒是小女就真连半条活路都没了。”
心心念念都是女儿。
史大官人这说的一切听上去心心念念为的都是自家的女儿,只是这最后的一句话却暴露他心中所担。闻得一切,心里头早就嫌讽诸多,待史大官人的话说完后,问天那处也是忍不得了。
阴阴怪怪的笑了一声,问天拔高了调说道:“口口声声为了你家姑娘,史大官人这话说得还真道貌岸然啊。说得比唱的还要好听,谁知道您行那下策到底是为了你家的姑娘,还是为了将来和侯家的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