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袭而至的物攻,出乎众人所料,谁也想不到前一刻还妖妖邪邪对着公子爷挑衅的离上殇下一刻会转手向水仙仙发动攻势。
离上殇此举,本就惊出众人所猜,更何况她镖上的本事已是达抵登峰。她有心要伤之人,谁有能耐拦下?
也就来得及瞧见一影黑物突袭,不过眼角掠过一道暗色,下一刻水仙仙的痛惊之声直接呼出。
惊了一声惨,急忙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只是水仙仙虽捂得及时,可她脸上的情况还是惊到周侧旁人。
原本俏丽婉淑的容颜,此时此刻因离上殇手中那物的突袭,竟是现了恐怖一幕。光洁无暇的脸上,数道伤痕裂开。旁人若是脸上出了伤痕,必是皮肉绽开,血肉模糊,可水仙仙面上的伤痕却诡异于常人。瞧不见血肉模糊也就罢了,竟还现出漆漆黝黑的聚影。一道道黑诡迹痕,就那样道道密布在水仙仙脸上,身侧离得较近瞧得清她面上伤势之人,上一刻正欲上前查看伤势,下刻竟是个个惊吓连退,面上露出恐绝之色。
女儿家脸上的伤,何能叫这些闯荡江湖多年的武林人士露出这等神色。
原因离上殇这突下的攻击压不得火的众侠,再见水仙仙身侧众位面上那骇惊的神色后,面容之色已有愤怒转了诧疑。
惊诧的疑惑,皆是不明其中之理,便是议事堂中因离上殇此处再度谲下的静,离上殇乐着笑看着水仙仙说道:“捂得这么紧快,怎的,莫不是水姑娘觉着自己没脸见人了?水姑娘,要我说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常言道,以诚相待,以诚相待,既然水姑娘总是打着一副诚意待人之态,那总当将最真实的自己公之于众才是吧。总是这般顶着一张别人的皮招摇过市,你还真当自己画皮啊。别人的东西,那终归是旁人的东西,是动不得的。尤其是这已经死了的人,人家的东西就更动不得了。所以我说啊,水姑娘你这胆子要我来说也是够大的,整天顶了张别人的脸,还尽是些死了的人的脸。难道月夜风高四下无人之时,水姑娘瞧了镜中那张已死之人的脸,你大晚上就不觉着瘆得慌吗?”
一面乐着笑,一面问着询,离上殇这话里左一句已死之人右一句死人的脸,摆明了就是向天下群雄揭示水仙仙的虚容。虚假之容,掩遮人士,不若易容之术如何高超,世人之眼如何容易叫其迷惑,这假的东西,终归是假的。
顶了一张死人的脸佯了这么久的水姑娘,要离上殇来说这位端淑女子也是时候该露出真相了。
真相,不管藏得多深,终有水落石出一日,而当这水落石出之日来临时,纵是黠狡过天之人,也盖不住虚假一面。
离上殇既已得了蛊檀香,且还当了天下英雄之面毁了她面上的那一张脸,纵是水仙仙再如何想要掩遮,也是再无回天乏术。一双手,挡得住一处,却挡不住面上那逐渐扩大的伤痕。再听得边侧那一道接了一道倒吸的抽泣声,以及眼角所瞧人影的避推后,水仙仙此处也不再续做挡遮。
捂着脸的手,在离上殇衅语之下逐渐放下,当水仙仙将脸抬起后,那原些还在惊奇于水姑娘边侧之人为何个个露出恐惊之色的侠士,在瞧见她此刻抬起的那张脸后。
一切都明了。
数道大小不等的伤痕,横七竖八划在脸上,有的仅是小小一个指甲般大小的伤口,有的则是横跨了半张脸的伤痕。也不若是这大的伤痕还是小的伤口,都无半点鲜血溢出之痕。
黑黝黝的伤痕,光是看着就给人一种森阴之感,尤其是那暗游的蠕动,更是寒到骨髓之处。
胆子大的,脸上都惊得煞了白,至于那胆小以及周遭的女侠,在瞧见水仙仙脸上伤痕下暗蠕的虫子后,不少人直接干呕出声。呕声的干呕,起起而出,就在水仙仙放下挡了脸的手,露出那虫蛊蠕动的脸,有些见识甚广之人直接惊呼喊道:“千变毒娘。”
千变毒娘,虽江湖上已是销声匿迹多年,可江湖上关于她的传说却仍有流传,稍早几年踏出江湖的,不少人都曾听说过千变毒娘的毒名。
千变毒娘,虽是女儿家,可这本该性柔的女子却比不少男子都要心毒手辣,手上所粘性命何止数百。这样一个女子,在数年前竟是无缘无故突然没了声迹,这么些年来未曾有人再听过她的踪迹,以至于江湖上不少人心里头都在思猜,这千变毒娘是否已遭不测,惨死于哪位英雄好汉之手。
多年前惊骇一时的毒女子,如今竟又重出江湖,且以此等形态藏身于白泽远身侧。对于千变毒娘的重现,以及它此行重出江湖究竟为了何等目的,那知清她多年前手腕的江湖中人个个心中皆是起凝。
警惕的凝重,惕警之心骤然而起,就是众人于她的出现以及名号的再起而面现骇警时,水仙仙这处竟是全然半分虚假被揭的恐惊。
无半点惊恐之态,甚至比起先前更是泰然,只不过这一份泰然已是再无半分这数月来的婉淑,而是多了一丝见惯了杀戮的戾。无视面上那动蠕的蛊虫,一双眸儿半饧看着离上殇,水仙仙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