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从头到尾都叫斗篷罩住,连根毛发丝都没露出来,他究竟是谁,翁老前辈哪能知道。离上殇这俏下的问,无疑是在寻翁老前辈的乐子。知道这个姑娘本就是个淘气的,故意问出的话无非只是淘气,未必有什么别的意思的翁老前辈那处也没因她这淘气之语动起气来,而是看着离上殇,说道。
“此人身份,姑娘请恕老夫不知。”
翁老前辈的客气直接逗得离上殇又乐了,也不知再摇什么头晃什么脑,一番摇头晃脑之后离上殇说道:“本是熟人,我还以为见多识广擅查人性的翁老前辈就算隔着一层斗篷也能猜出此人身份。没想着翁老前辈终究也是凡人,未见着比其他人灵善多少。既然老前辈不知此人身份,那么姑娘我就只能请这人自个说了。”
笑笑的话,而后冲着那人挑了眉,在得了离上殇首肯的示意后,那人先是冲着翁老前辈等人作礼,随后扯下罩在身上多时的斗篷。扯下的斗篷,露出一张对于当日曾随公子爷一道前去亲见知情人时曾见过的脸。当看到那位曾是盟主府旧人,且当了他们之面亲口说出洪生乃展悠然所杀的知情家护后,不只是翁老前辈,就连公子爷那处面上也都现了惊。
这个男人,本该已经下了黄泉同他的妻儿作伴,如今怎么会杵在此处。因事有错出,公子爷直接厉眸扫了身侧随行,而那些随行之人个个也是面露愕恐,谁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本该已死之人,如今却活生生站在这儿,公子爷自是心明这就是离上殇口中所说的白泽远一早备下的关键。
于这关键,公子爷倒是真心再服,至于那知情家护,在扯下身上蒙罩多时的斗篷后,他直接冲着展悠然所站方向跪下,连磕了几个响头,随后说道:“是我昧了良心,替奸人作证,陷害展盟主以至于叫展盟主蒙受了不白之冤,我万死不得谢罪,只求今日能死在展盟主的剑下,赎此大罪。”
洪生之死死由展悠然,这话可是这人亲口告知翁老前辈等人的,如今见他竟是冲着展悠然跪下,且悲道事情全是构陷。此时此刻,此言此语,叫人越听越是乱蒙。
已经开始理不清这里头到底谁说是真,谁说是假,以至于那与翁老前辈一道位登武林前辈中的一名老前辈直接抬着手,蹙眉说道。
“等等,这到底哪跟哪?怎么一会儿说洪兄是这厮所杀,一会儿又说不是他杀的。这洪兄的死,到底谁干的。”
洪生之死,如今越查越是乱混,眼瞧着这出**问的老前辈已叫这事弄得一个头两个大,且整个人已处怒躁边缘,那知情家护转过身,冲着几位前辈说道:“几位老前辈,洪老盟主之死确实同展盟主无关,这事是我故意构陷的。”
一听这话,翁老前辈当即问道:“是你故意构陷展盟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咬着牙,紧握的双手因为愤握得极重,施重的力道,指甲深陷掌中。靠着这肉掌传来的痛楚,家护才能压下心中急攻报仇的冲动。狠狠的握着,也狠狠的痛着,听着翁老前辈耳边荡起的质问,稍稍顿了片许后,家护说道。
“因为我,不得不这么做。”
不得不这么做,很显然这一件事事有内因,也就是这一声的不得不做,翁老前辈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是否有人挟持你,叫你做这构陷展盟主的事。”
点了头,家护说道:“是。”
翁老前辈道:“那么那个人,是谁?”
是谁。
那个人究竟是谁。
掷下的问,像重锤一般直接叩击群雄之心,也是翁老前辈这声问落,家护突然抬起头。双眸因心底的恨已是斥了丝血,一条一条布分在瞳白中,家护抬起头瞪着眼,指向公子爷说道。
“就是他,是他要我陷害展盟主,是他叫我作了伪证说洪老盟主当年之死乃展盟主所为。一切一切全是他,全是他做的。”
展悠然的冤屈,全部来源于公子爷,听着家护的话后,暗下私声再度溢起,而那家护更是瞪着那双血丝密布的眼,看着公子爷,咬牙一字一顿说道。
“都是这个恶贼,是这个恶贼胁迫我,要我作伪证陷害展盟主。一开始我是不肯的,展盟主在位之时我虽已经离开盟主府,携我妻儿回了老家。可展盟主的为人我心里明白,当时盟主府中哪一个暗下不是敬着展盟主的为人。都说展盟主待人亲和,从来不摆大侠的臭脾气,对我们这些家护也都是以礼相待,坦诚结识。所以当时这个恶贼找到我,我要作伪证说五年前洪老盟主的猝死乃展盟主所为,是展盟主为了武林尊位私下下了剧毒害了洪老盟主性命,我是说什么都不肯的。如此昧尽天良之事,试问我怎么能做。可谁知这个恶贼见我迟迟不肯就范,竟用家中妻儿性命作为要挟,说我若是不肯替这恶贼做事,他们就要了我妻儿的性命。妻儿性命他人手中,我实在没有法子,最后只能从了这恶贼的奸思,作了那丧尽天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