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宝地图,早在花娘庙见到第一幅由安平候六夫人所藏的羊皮画时,离上殇便已笑道这羊皮纸只怕乃是一副有人特绘的地图。
地图。
藏宝用的地图。
当时的离上殇就是这样说的,只是当时的道笑虽是有误,不过根本的猜断却没有错。这些藏于不同人手不同地处的羊皮图画,的的确确可以凑成一副完整的地图,只不过这一副地图远非离上殇所说的只是简单的一副藏宝地图。
而是更具深意。
处于云山之间,眺看浩瀚疆土,置处山云深林之外,白泽远与离上殇双目眺视远方。从京商商行公子爷处窃出那些羊皮纸后,白泽远便一直沉纠于羊皮纸下所隐的秘密。六张羊皮纸,一副隐秘图,在深研了一段时日后,白泽远终于从羊皮纸中纠出深下的秘密。
秘密既是参明,自得亲身来验。随着白泽远离了京都一道上了此处的离上殇,此时处在他的身侧,视眺远方。
重重云山,雾隐云缠,就是这深藏屏翠的绵绵群山下,离上殇视远询道:“亲爱的,你确定那副地图所指的地方是这?”
找东西,叫上离上殇可以,不过分析线索这种动脑的事,她向来极是抵触。也正因实在不擅此道,故而羊皮纸得手后,一切思断之事全权交由白泽远负责。至于她,不过处在边侧静着等,顺带坐收得利。
不曾参与羊皮纸秘密的参透的她,自是难辨结论对错,也正因实在无法取辨结论真错,故而此时此刻的离上殇只能开口去询。出声的询,并非对白泽远的不信任,而是一种肯确下的问,也是离上殇这番开询落了声,边侧的白泽远应声回道。
“六扇府虽不是处重权得握的地,不过平素为了追捕在逃嫌犯,这天南地北也算都闯过的。大州大城大县暂且不说,就算是偏远常人不知的小村庄,怕也没六扇府没到过的地,于各县各州,六扇府皆是熟知于心。所以若我没有弄错,那羊皮纸拼凑而成的地图,指的就是这处,不会错的。”
身为要犯追击的六扇府,平素做得最多的事就是路途颠簸,越是难缠难应付的要犯,越是会交到六扇府手上,而这些个要犯因为多是亡命之徒,所以他们所选择的藏身之所一般都是偏僻不得人知的地。而为了能将这些潜逃在外的嫌犯缉捕归案,身为六扇府捕快的他们,自也得摸清这些要犯的心思,入潜深山林海,只为擒得逃者。
四处寻查,遍寻天下,为了方便日后追击旁人莫要在路途之上耗费太多的时间,一般六扇府的捕快若是到了一处新地,必会费心留神周遭的地理环境,顺带辨访当地寻得当地的地理地图送回六扇府收藏,以便下一回若是遇上另一人往那处藏逃,方便其他人可以尽快熟悉当地形式,免得在路途之上多费心思。
这些事先得准备,乃是六扇府的军师公孙复倡提的,也正因这一个提议极富意义,的确有助于六扇府追击各地逃犯,故而这些年来但凡是六扇府的捕快一直都延续着这个习惯。但凡的到了一处新地,必是多费一份心思寻得当地最有权威的地图顺带带回六扇府收着。毕竟今日的多劳之事,谁也不能保证在下一回的追捕中不会相助到自己,甚至于关键时刻还能救下自己的性命。
好的习惯,固然值得延续,也正因六扇府这一贯的处事风行,在得了这六张破碎的羊皮纸后,在发觉这几张羊皮纸拼凑的乃是一张事有所引得地图后,白泽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收于六扇府内那天下各县各区的详细地图。
借由记忆深处曾经留下的点滴记忆,在一众地图之中遍寻着最大的可能,也是一番努力的寻翻下,功夫不负有心人,白泽远最终在藏图室的一个边角处寻到一卷已是尘封多年许久未曾用启的卷图。
那张卷图,当时取来不过顺手之事,却没想到就是这顺手下的事,竟是巧了这凑巧的寻。在那尘封多年的卷图上,白泽远寻到了一处图形与羊皮纸上甚是相同的地,也是因得这极是相似的雷同,如今他二人才会处在此处,看着浩深重山。
人世之间,本是事多凑巧,谁也不知此时此刻的凑巧,可会成就自己的要紧大事。有人行事,讲究一个根据,如若要行的事没有百分七八十的把握,他们轻易是不会去做的,这样的人行事万分谨慎,更加不会去谈什么凑巧。有人行事绝对不信凑巧,不过有的人,却是一种只信直觉的人。直觉若是起了,便是这样一份直觉没根没据,他们也会去行。
而离上殇,很明显就是这种脾性的人。
她一向坚信自己的直觉,相信在要紧关头下,女人的直觉往往远胜一切。不过比起自己的直觉,她显然更加相信白泽远的判断。
羊皮纸下地图之事,没从去证,更加不知如何验辨,既然自家闺蜜说了那羊皮纸上拼凑而成得地图就是此地,那么她就信了自己的直觉,信了好友的判断。
直觉信起,自是不再思辨,也是听得闺蜜说了当是如此该是无错,离上殇那处直接上扬了笑,随后一字不起,直接鞭起马扬,朝着山下镇村处奔去。
那在六扇府尘封许久的卷图,乃是一处安宁小镇的地图。这处安宁的小镇,平波逸静,人情淳朴,村上村民世世代代以农耕为生,因生活极是简单,故而这样一个小小的村庄也几乎从来不出任何大事?
如此平静且是僻远的地,若非二十年前的一名逃犯因六扇府的追捕机缘巧合之下入潜此处,只怕六扇府的藏图室里,也未必会多了此处的地图。二十年前的一场波浩,之后此处便一直沉于安宁。这一回若不是羊皮纸上所绘的地图无声之下直指此处,只怕这处村庄的安宁,仍会继续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