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逆篡位,此事如今看来已是板上钉钉。命下的围攻,为的就是取了当今圣上的性命,也是昭布自心,权贪意显。
在清楚意识到这位皇叔与己早无所谓的宗亲关联,且一直觉得当年是自己夺了的他皇权尊位,而他也苦苦忍了二十五年,备了二十五年誓要权夺政权。
李浩然那处的心。
彻底冷了。
亲者相互仇杀,世上再无悲事能胜此事,只是这一桩事本就是他人先起,加之这人世间最是无情的向来便是这帝王的人家,既然皇叔恩断在前,那么就不能怪了他义绝在后了。
安阳王的杀心以及夺权之心,历历在目,他想要皇帝尊位,李浩然不是不知道,只是这皇帝的尊位可非玩闹之事,帝王的位置,岂是他想要就能要的。
君王的万事在前绝不动然,这样的泰然是常人所习不来的。就是面对着如今的局势仍是未露半分慌绝之色,李浩然看着安阳王说道。
“看来皇叔是要定了朕的皇位啊,只不过皇位可非儿戏之事,乃是天道承下的所得,所以皇叔觉着皇位这东西可是皇叔想要,就能要的?”
皇位之事,非人想得便可得,李浩然这话可没说趣。只是这番听上去再是合情不过的话落至如今安阳王的耳中,却是那般可笑。可笑至极的话,自是引得王爷笑讽,一声刺嘲,声起冷笑,摇头目视泰然如常的当今圣上,安阳王说道:“陛下这话之意?莫不是想说老臣没这资格登上齐国的君王宝座?“
李浩然回道:“呵,皇叔未免将这君王之事看得太简单了。君者,顺承天意也,天子,天子,这君王既被称之为天子,那便是承了天意而承大统的君者。朕乃先帝亲子,大齐国当年的太子,继承大统那是顺时顺民之事,此事乃是天意承传,岂是人力所能更改。皇叔如此想要朕之皇位,未免太过可笑。便是皇叔今日真能得了朕之皇位,皇叔觉着皇叔此番夺得可能顺天服人?行宫逼宫,弑杀君主,谋朝篡位,造反谋逆。这些种种皆是为天所不得忍之事。皇叔以此法夺得朕之皇位,得了这大齐国的江山。呵,难道皇叔觉得以此谋逆之法夺得天下的你,能得天下群民拥护?真能保得自己的皇位,维了齐国江山社稷?”
得民心者得天下,而一个能得民心之人,必然是个仁意双得之人。安阳王此举已是谋逆,乃是实实乃在眼前的不忠无义之事。如此不忠不义弑君夺权之辈,试问如何能服天下,能得万民敬待。
不管安阳王今日如何行,又是否真能逼宫夺权,日后的他都绝无服众之可能。此乃事实,也是安阳王必须面对的事实。只是事实虽是事实,不过这一份事实却非全部的事实,而是一事的片面。安阳王既已起兵造反,要借春狩之时夺了李浩然的皇权,那么李浩然刚刚所说一切他就不可能没事先想过。
想要夺权,就得有个名正言顺的理,而这所谓的名正言顺的理,一开始安阳王便已备好了。
李浩然的警告,于早就备妥一切的安阳王来说无疑是件可笑的事。像是叫李浩然这话逗得笑意浓浓,一时克忍不得内心下的笑意,又是一番大笑之后安阳王看着李浩然说道:“看来陛下是当真关心老臣啊,连事后的麻烦都说得清清明明。只是陛下是否太过小瞧老臣的,老臣既已逼宫,打算夺回这本就该属于老臣的江山天下,陛下觉着老臣会无备而来,贸然行事?”
他是个有心计的,且如今在行的又是不成功便成仁的事,既是如此,怎能不三思而后行。
一切的一切,根本无需李浩然为他担心,他早就全都准备好了。
李浩然他自己啊,还是管好自己吧。
早已备准妥当,绝无纰漏可能,就是一切都已备得完妥根本无需事后服臣服民,安阳王看着李浩然,说道:“陛下行宫突染恶疾,因病情太过凶猛,回天乏术,故而临死之前将皇位禅让于本王。陛下觉着如此说辞,可能服臣服民?”
李浩然死了,他膝下太子又尚年幼,不过襁褓中的孩儿,如何能继承大统?也正因小小幼儿实在无力维持齐国大好河山,故而当今圣上欲效法先人,将皇位禅让给有才有能的安阳王。
这样的说辞,合情合理,既可服臣又可服民。只是此等可行之事落至李浩然耳中,却引得这位当今的圣上瞪眼。眼中怒气渐渐转浓,李浩然说道:“荒谬,朕何时留下过圣旨,禅位于你。”
安阳王笑道:“陛下当然不曾留下过圣旨,不过先帝却留下过一份遗诏,莫不是陛下给忘了?”
此语一出,李浩然的眸色瞬出几分奇疑,看着安阳王,眸中多有几分不明,便是这不明下的疑询,李浩然问道:“先帝何时留下过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