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长生,一切都太晚了。”李铃铛的神情突然一如那晚一样,绝望写满了她整张腊白的脸。
“我放开过你两次,我绝不允许自己再错过第三次。”我用力地牵着她手。
第一次是雷肖的选择题,第二次是求婚失败。
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甩开了我,跌跌撞撞地爬起来:“魏兰是我生的孩子!是我亲生的女儿!我没有骗你!”
“可石佳威,雷肖都是单眼皮啊,你也是单眼皮!魏兰是双眼皮,是了,是了。该死,我真的蠢,孩子的父亲并不是他们,她父亲是个双眼皮,那么他到底是谁?是他妈的谁!”我大吼着,吼完却后悔了,我不该对她凶的。
李铃铛突然动了起来,她美丽的头颅义无反顾地朝着墙壁砸了过去,好在我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及时的抱住她。
她仍在我怀里挣扎个不停,我只得温柔地说:“你宁可死也不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吗?那魏红兵是什么人?他一定不是一个化学老师那么简单。”
“别问了,长生求你别问了,你惹不起你爹的。”泪眼模糊的李铃铛摸着我的脸。
“不就是黑日吗?我一直在惹他们,迟早也会将他们一起毁灭。”我咬着牙。
可她只是摇摇头重复着:“别问了,别问啦好嘛。”
难道魏红兵不是黑日的?他后面还有别的组织?我紧皱着眉头。
“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那你告诉我,我妈到底是不是魏红兵杀的!”我压低了音量使得自己的声音柔和起来。虽然我没有选择李铃铛,她却真的救过我几次。
今天才明白为什么吴知厄当时来探监的时候为什么会改变态度了,那是李铃铛在恳求他,还有当初他在看守所那群流氓手下救下我也是,还有那个小偷尸体边的逃字,我早该想明白的。
“不是我,阿姨不是我杀的。”李铃铛抱住我的脑袋呢喃,是啊,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问题的答案,只不过一直不肯心存侥幸罢了。
想到这我有些难受,替母亲难受。那个可怜的女人做梦都不会想到会被丈夫杀死吧,难怪倒在我怀里时她的表情那么不甘心。
愤怒绝望悲哀各种黑暗负面的情绪在心中纵横驰骋,互相呐喊助威,壮着对方的声势,负面情绪渐渐变大。然后交替着冲击我的胸膛,仿佛要从那挣脱出来。
我只觉得胸和脑袋都要爆炸了,为什么这种惨绝人寰的事要发生在我身上?我的父亲杀死了我的母亲,这种杀母之仇该怎么报?亲手将他杀死,那我不成了最为人不耻天打雷劈的弑父之人了?又或者亲手将他带去接受法律的制裁?无论哪种我的心都不会好过。
世上最痛苦纠结的事莫过于此了,苦苦追凶最后却查到了自己父亲身上来。上天的这个玩笑实在太拙劣太嘲讽。
“长生你在哭。”李铃铛拿着手给我揩去腮边温热的液体。
“没有,那是脑袋里进的水。”我长吸一口气,将负面情绪收拾收拾。
李铃铛闻言莞尔一笑,却看的我一阵痴迷,要是能明天看到她的笑容该多好?
“跟我走吧,离开他们。我会保护你的,在我身边谁都伤害不了你,除非我死。”我拍着自己的胸膛发自肺腑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