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四角古院,有少女一身黑衣仗剑而立,身后皑皑白雪,似人间一幅墨竹画,直逼苍穹。她的身侧,被挑断了手筋的三宅家人倒了一地。
仇星落盯着眼前叫嚣不止的仇紫琳,眼神幽然,不见情绪。她右手仗剑,长发迎风而舞,似古代夜行的侠士,神秘莫测,潇洒恣意。左掌翻转,仇紫琳只见眼前金光来回飞闪,那不知何时被踢到自己面前的三宅家人的手指竟然开始慢慢腐烂。
“啊!”
尖叫,震耳欲聋。这个声音却不是来自仇紫琳,而是来自她身后——刚刚跟仇仲山和仇仲武一起赶来的娟子发出来的。仇紫琳面色惊惧,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瞳孔放大,呆在当场。
“三宅泽野呢?”仇星落没有看仇仲山和仇仲武的惊讶,更没有理会娟子的惊恐,她仍站在原地,盯着仇紫琳幽幽道。
“啊?他,他……”仇紫琳这才回过神来,只是看着仇星落的眼神多了抹不可思议。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不是仇星落跟她说话,直视眼前这人一点点在自己面前挣扎腐烂,只剩下白骨,她,会被吓死。
“他,他不在这里!”仇紫琳头摇得跟拨浪鼓。眼前的三宅家人不知被仇星落用了什么手法倒在地上,动不了,也说不了话。可是他分明还是活着,脸上面容痛苦扭曲,龇目欲裂。他痛苦,叫不出,逃不了,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腐烂死掉,疼痛,直到最后一刻。
“咔嚓!”
没有半分犹豫,一声骨断的脆响,那天原本还在痛苦焚烧的三宅家人瞬间生息全无。
仇紫琳以及身后众人不觉一颤,这,分明就是杀鸡儆猴,给他们看的。娟子没有任何犹豫的晕了过去。
仇星落没有理会,只是淡淡道:“等在外面。”然后一指仇紫琳,“跟我进去。”
说完率先进了仇老爷子的院子,几经转折,来到仇老卧室。仇紫琳乖巧地跟在身后,只是按住轮椅的手动了动。仇星落脚下一缓,却没有停顿。眼神无半分光彩,唇角挑起一抹异色,来的人,今天一起解决。
推开仇老爷子卧室的门,一股阴暗之气扑面而来。四面都拉了窗帘,室内没有一丝光亮,仇星落直接进入,进门前一把将仇紫琳扯了进来,然后关门。
仇星落没有拉开窗帘,只是开了灯。仇老爷子的面容瞬息入目,一张枯槁的老人脸静静的躺在白色被褥之中,了无生气。仇星落却知道,人还没死。因为她看见灯亮的一瞬间,老人眼珠微动,明明醒着,却不愿意睁眼。
“爷爷!”仇星落叫了一声。
那声微哑,却抑不住过往的那份清冷。仇龙星缓缓睁开双眼,双眸沉沉移动,首先落到门口的仇紫琳身上,眼里愤恨,震怒,无能为力,进来两个脚步声,他知道。目光再次移动,来到床前,落在站在床前的少女身上,眸光一喜,随之一暗,又是一惊,再是疑惑。
眼前的少女,那英容笑貌分明是他嫁去了隐城的孙女,可是,那脸上凛冽的杀气和幽深看不穿的双眸却又不是他的孙女。他的孙女,仇星落,那样腼腆乖巧,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一身黑衣,甚至,手中执剑的人,莫不是仇紫琳找来的帮手。
老人再次闭上了眼,那神情,那样悲凉、绝望、愤恨。
仇星落看懂他脸上的恨意,没有比信任的人背叛自己更令人绝望。想必有这一次,他看清人间冷暖,对翁若欣有几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