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扬起唇瓣,看着底下众人匍匐跪拜,看了一眼身边那战战兢兢的天子,抬起头再看看那漂浮在半空中依旧一脸不服气的李玉琪,莞尔一笑。
这一笑仿佛冬日暖阳,照拂大地一般,一种温暖入心。
秋阳一个弹指,李玉琪凌空而落,他踏地而起,直接将她抱入怀里,落下之时,他们相拥,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竟然吻上了她倔强的嘴唇。
他伸出手止住李玉琪愤怒的小爪子,将她尽数收在掌心中,让她看向底下那乌央乌央的文武百官。
秋阳有着为君的霸气,有着为王的威严,更有着为皇的尊贵,举手投足之间,充斥着令人畏惧而敬畏的王者之气。
他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下边,都是我的子民,也是你的子民。看看他们的脸,那般鲜活,可若你一意孤行,非要闯下那鸣凰楼,这里将是一片血海,可知道?”
随着他说话的模样,那包裹着李玉琪的气泡慢慢飘到了他与她的眼前,就连李潇玉和慕云昭都看了个清楚。
这气泡慢慢浮现出两年之后的景象,这两年之后,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战火不休,人们死状凄惨,哭天抢地的嚎哭与怒气冲天的冲杀声交织在天空,就连这天边的火烧云,都变成了极其绚烂的红色。
那是一种鲜红色,是红的如血的那种艳丽,那妖艳泣血的画面,让李玉琪别开头去。
“不可能,这是你的幻术!”
“幻术?”秋阳温柔一笑,“怕是你一意孤行之后,这唯方大陆最后的净土只剩下南蛮了。毕竟无人敢真正的侵犯母神的封地,那里有神力,也有守护神力的使者。但是其他地方呢?怕是一片废墟。”
“可是你是天下之主,更是南蛮之主,你不可能坐视不管的!”李玉琪抬起眼,她不信,不信秋阳这么狠心。
“命里定数,莫要强求。改变不了,只能任其发展,我何德何能,能够螳臂当车?除了任其发展,毫无办法,不是吗?”
“可是母神的萨满祭司若是除了男祭祀,那便是救世主,更是这场灾难的终结者,你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秋阳挑眉,那气泡打散,慢慢的落在底下每一个的头顶上。
在众臣欢呼雀跃之中,李玉琪的眼睛慢慢的圆睁,李潇玉也错愕不已,就连慕云昭都无法克制的抿紧了嘴唇。
这是什么?这是上一世,这些百官做的事情。不对,是累世做的恶事。
他们每个人的头上都是黑色的气体,有些甚至浓黑看不清楚人影,有些发紫,有些发蓝,有些粉红,有些发绿,还有些是橙色的。
“人们作孽,累世不断。该死的,命中注定。我又何必伸出手去救一个十世的混蛋?再说,我并非是天生心善之人,有些人我想帮的时候自然会帮,不想帮的时候,不要给我扣一个善人的帽子,我当不起。”
秋阳说话很冷,让李玉琪被冻到了。
“和我眼缘的,我自然会帮衬几分,不合我眼缘的,我又何必废话几句?在我的心里,所有的一切,若是我管了,大乱了定数,必然反噬在我身上。我承受了这份伤害,那也要我心甘情愿才行,不是吗?”
秋阳抓紧李玉琪的手腕,他的声音很低沉,“玉琪,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要半年之后依旧要去鸣凰楼吗?不顾你所谓的天下苍生?只是指望我网开一面?或者期待命运高抬贵手?”
“我不明白,我的婚姻到底与这天下何干!”李玉琪抬起头,依旧是那般的倔强。
“你的婚姻……也许是我最在乎的东西,而你却忘了你曾经的承诺。不过,没关系,我会等,等到你想起来,等到你后悔还来得及的时候。”秋阳叹了口气,往未央宫走去。
这未央宫让两侧有高柱子,中央有一个水坛,水坛之上有一个横桥,横桥通过便是王座。
秋阳一撩衣袍,端坐在王座上,接受万臣来朝拜。
李潇玉看着这一切,犹如梦中。
等到李潇玉缓个神来的时候,李玉琪早就离开,只剩下秋阳一人一茶,坐在僻静之处,而四周有墨玄、墨韵、胡蕴、白杜生在把守。
“坐。”
秋阳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石墩子。
“你可是知道我是谁?”李潇玉不该这么问,但是她相信秋阳知道自己的意思。
“知道,我的儿媳。”
他真的知道?
李潇玉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慕云昭,尽管慕云昭还是虚晃的人,可是她依旧指着他,“可知道他是谁?”
“我秋阳这世上最亲的人,阿昭。”
秋阳放下手中的茶杯与慕云昭对视,他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的旁边,拍了拍软座,“与我同坐,这也是你的位置。”
慕云昭走了过去,由于要不要现身的时候,秋阳点头一笑,一挥手,冻结了时间。
周围所有的人被锁定在了时间里,而慕云昭则是堂而皇之的走了出来,坐在了秋阳的身边。
“父亲……”
一句话足以,而秋阳轻嗯一声,算是默认了。
“父亲,算上时间,这是数十年前,你怎么会……”
“会知道你叫什么?又怎么会知道将来发生什么?”
“父亲,嫡脉的血统都会知道过去未来,我知道您一定会知道。只是数十年前,您也不过十几岁,怎么会提前知道?不是三十而立才能看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