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庄晓婷的浓妆,我呼吸一紧。
抬头看到庄岩眼底没能及时抽离的担忧,我什么也不敢多说。他毕竟是庄晓婷的亲哥哥,虽然俩人聚少离多,但他毕竟是看着庄晓婷长大的,以前庄叔夫妻俩经常吵架,我感觉庄岩就像是晓婷的半个爸爸,兄妹俩的感情肯定很浓厚。
庄岩很快敛好神色,改而包着我的小手要往里走。
我轻轻叫了他一声,他带着询问的眼神撇头看我。
我把他拉到旁边,在他不解的眼神下轻轻拥住了他:“你别什么都憋在心里,我对晓婷没敌意,不用担心我不高兴。”想到庄晓婷对我说的话,我心里还是刺痛了下,“庄岩,你有没有后悔过坚持跟我在一起?有没有觉得都是我害了你?之前你不在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你的劫难,我……”
温热的大手压住我的唇瓣,待我抬头看他时,他抽掉手低头亲我。
灵活的舌头像鱼儿似的在我嘴里撩动了几下,惹得我轻轻打颤:“傻瓜,胡思乱想些什么?是不是晓婷跟你说了这些话?别放心上,她不懂事。”
“你还没回答。”
他笑着摇摇头,很无奈地在我唇上轻轻咬了一下:“不后悔,你没害我,而是救了我。”
简简单单那的一句话,却在我心里激起千层浪。
他说我救了他,可在我心里明明是他救了我。
他从来不把我放在低他一等的位置对待,他总是一遍遍地告诉我,我在他眼里有多好有多珍贵。别的男人会喜新厌旧,可他却从来都把我当成宝,这辈子能遇到他,我感觉自己已经活够本了。
回到餐桌上时,大家喝得正嗨,胖子受了气又不得发作,就怂恿了人不停地跟庄岩碰杯,还有人给我敬酒。
庄岩也不推辞,每次有人给我倒酒,他只说一句:“希希身子不方便,不能喝酒。”然后直接拿过我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的酒品很好,不像胖子那几人,喝多了就吹牛,别人一质疑,他们就急眼。庄岩不同,他清楚自己的酒量,没轻易让自己醉酒,每次连喝几杯就去一趟洗手间,我后来才知道这是他的习惯——应酬中途会去洗手间时把酒吐掉。
当天婚宴唯一的收货是,有人给庄岩介绍了工作,不过那家公司在外省,规模不大,似乎正需要庄岩这样有经验有能力的人带着开拓出一片天。
庄岩没有当面点头,也没有拒绝,只说要考虑考虑。
我知道他在顾虑我,我在理财公司的工作已经稳定下来,如果跟着他走,那我自己的工作就得泡汤。如果让他自己去,那我们又得分隔两地,但是我的肚子越来越大,他肯定放心不下。
换做以前他肯定想也不想就拒绝,但他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所以不再有之前的干脆。
婚宴当天我们住在了那家酒店,是江阳给宾客准备的房间。
庄岩出去找江阳帮忙打听庄晓婷的下落时,我联系新经理打探调职到其他分公司的可能。如果庄岩要去的城市正好有分公司,而我又恰好能调过去,岂不是两全其美?
新经理说这个问题需要详谈,到时候要跟我想调去的分公司协商。
说话间有人敲了门,我等挂断电话才去猫眼看外面的情况,是个陌生男人。
我犹豫着没敢开门,男人却看向猫眼开了口:“庄岩?”他说着冲猫眼扬了下手里的文件袋,很警觉地朝旁边看了一眼,“沈希?”
神神秘秘透着古怪,可我还是鬼使神差地开了门。
我没见过这个男人,他长得很普通,就是放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普通。五官没有任何特色,但开门看到我那一瞬,他的眼神忽然亮了下,亮得扎眼。不过他的眼神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清清淡淡的像是裹着一层雾,捉摸不透。
我直觉这个男人不简单,戒备地看着他,客套地笑着:“庄岩不在,请问您是……”
男人笑笑:“姓周,叫周瑾。”
他说话挺奇怪的,我才不信他也叫周瑾:“周瑾让你来找庄岩的?”
他无声地咧起嘴角,笑着摇摇头。
我就像是在看一出哑剧,要不是确定自己他没出声,我都要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这人太古怪,我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心底再度浮起这种感觉。
我的戒备被他瞧得一清二楚,他朝我扬扬手里的文件袋,放在桌上:“好东西,务必交给庄岩。这么晚了,他人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