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琛的表情足足僵住了十秒,然后他握拳在唇边轻咳了下,抬起头。
“你这个问题很有建设性,我们回家一会儿好好谈论。”
“别打岔,回答我。”
莫初心其实是很冷静的在思考婚姻中性与爱,到底哪个才是支配婚姻牢固,一直走下的主宰。
而苏亦琛却认为这是个毫无意义的问题,甚至有些幼稚,与那个‘我和你妈同时掉水了,你先救谁’差不多。
音乐响起,掩盖了对面那两千五百只鸭子的声音,灯光打在莫初心的脸上,她神色严肃,苏亦琛看她认真无比的样子,也只好作罢。
“好。”苏亦琛舒了口气,“你先回答我个问题。”
“我先问你的。”莫初心寸步不让,这男人每当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就开始给她下绊子,她不上当。
苏亦琛有点无奈,莫初心的难对付可是出了名的,尤其是在商界,跟她谈判过的人都在暗地里叫她铁娘子,听着称谓就知道行事作风如何了。
“我知道。”苏亦琛说,“你回答了我的问题,自然就找到你问题的答案了。”
莫初心单手拄着下巴,“你又耍什么花招?”
“我哪敢。”苏亦琛撑着桌面向后靠,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问道:“我娶你,是为了你的身体?”
“……”莫初心抿唇,狠狠瞪了他眼,还不是耍花招。
她不言,他也不急,只眸光淡淡的看着她,须臾的沉默后,他象征性的催促了下,“老婆,回答啊。答对有奖!”
莫初心有个白眼翻过去,“无聊!”
“呵呵……”他轻笑,“原来你也知道问题无聊啊?”
莫初心端正坐姿,脸色肃然,目光笔直而深沉,“我是很认真的问你,这个问题是很多人都无法解释,也无法给予准确答案或是界限的。婚姻与性的关系,到底主宰它的是性还是爱?”
这一番富有哲理性的问题让苏亦琛陷入深思。
他看着桌上的手,将它托起,放在掌心里,小小的手柔若无骨。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苏亦琛将视线抬起,看着女人的脸,深邃的眸子在诉说着谁也听不到的心事……笨女人,你居然问我性与爱,哪个是支撑我们婚姻走下去的主宰!
她耐心十足,他也不急不慢,于是他说:“年轻时,我们是爱人,疯狂、激情,这是我们婚姻中的大部分。
中年时,我们是朋友,默契、平和,这是我们婚姻中的大部分。
年老时,我们是亲人,陪伴、扶植,这是我们婚姻中的大部分。
我不否认肉-欲在两人关系中的重要性,但它并非是全部,你明白吗?
我从娶你那天的‘不爱不娶’开始,就没想过将你的身体与你的人分开爱,他们是一个整体。
你绝代风华时,我以你为傲。
你容颜老去时,我不离不弃。
我的回答,你满意吗?”
莫初心盯盯的看了他几秒,重重的点头说:“这碗鸡汤,苏大少灌的好!”
苏亦琛佯装用力的捏了她鼻尖,“你个小狐狸,给你灌心灵鸡汤还不如给你灌迷-魂-汤。”
莫初心笑了,“呵呵……给我灌迷幻汤?你下手的机率不高,我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当初郑野……”笑僵在脸上,这个名字如同一颗炸弹,瞬间摧毁了一片和气,手心霎时泛起一层薄汗,浑身血液冰冷,苏亦琛也几乎在这一刻心紧了下,但脸上依然保持着云淡风轻的笑,“郑野在国外,好久没见他了。这个没良心的小子。”
莫初心尴尬扯了扯嘴角,“是啊,很久没见了。”垂下眼,很多画面如电影片段从心里经过,她微微蹙起眉,苏亦琛起身来到她身侧,“美女,赏脸跳支舞吗?”
“啊?”莫初心回过神,仰视苏亦琛,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摊开在她面前,绅士的动作邀请,她知道他是为了打破尴尬,可有些事情就是真实的发生,就如个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一旦触碰了火线,就会引爆。
在她没有回应时,他托起她的手,牵着人朝舞池走。
……
离开酒宴,返回清苑。
莫初心躺在浴缸中,温热的水浸泡着她的身体,曾经她一直担忧孩子是郑野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对苏亦琛就太残忍了,还好拿到孩子的检查报告单时看到两个孩子的血型都是O型,而郑野是AB型的,在他从越南回来住院时她无意间看过他的病历卡,上面的病人资料上标注着。
记忆力好的优点就是如此,过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