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触碰下,对方动了一下,喉咙里的吼叫更沉重。
离他近了,我能听得出他微弱的喘息着,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哼声。我用手一摸,头部被什么东西包着,脖子以下好像被捆绑着,身上的衣物发出臭气。
艾伯特把我拉开,指挥着保安队长几个人抬起来,往楼梯上走去。刚上到地板出口处,忽然外面有人敲门:“老板,有人回来了,开着车。”
“快点把前后门都锁住,警察马上就来。”艾伯特想得很周到,如果他没有及时报警,我们那天还真的出不来了。
外面的人开始砸窗子,不过,因为他们把所有的窗口都装上了铁栅栏,就算是他们砸开了玻璃也进不来,而风里唯一我进来的洗衣房此刻已被大狼狗守住。
狼狗一定是饿了几天了,一个保安守在他身后,一会递给它一块肉。指挥着它对外面吼叫着。
僵持了十分钟左右,警车的叫声从远处传来。外面的几个又高又壮的男人一下子慌作一团,你推我搡地往车道外面跑,迎面就被警车堵了回来,又开着车子拼命往里面倒,一直侄车到海边,再也没有路可走了。只好乖乖束手就擒了。
警车快速离开,后面的救护车上来把米弘源抬上了车。
随车的医生用剪刀剪掉了他头上的袋子,我看到的是一个红肿得不成人样的男人,脸上原来的疤痕上又被割了一道伤,伤口处好像是因为长期的浸泡溃烂得散发着臭味。
我俯下身体,仔细观察他的脸,这人到底是不是米弘源啊?整个脸已经是面目全非,虽然也是狭长的单眼皮,但是由于眼睛肿得成了一道缝,完全看不出这人的样了。我忽然想起他的腿,猛然伸手在他的大腿侧面抓了一把,硬得如钢板,:“没错,是他,是米弘源,医生你快点救救他。”
我跟着救护车一直到B城市立医院,艾伯特找到了医院的院长朋友,心脑骨科专家都集齐到了米弘源的抢救室里。米弘源刚推进去没多久,就看到医生护士一会跑进,一会跑出,又是氧气瓶,又是血浆,忙活了半天,终于有一个医生送出来一张病危通知书,说他的肋骨断了三根插到了肺部,需要手术也许能挽救他的性命。
我哭哭啼啼点了点头:“手术,手术啊。快啊。”
医生说,需要亲属签字……
“我签。”
半夜了,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米弘源的手术还没有完成。我不知道能帮上人什么,只好在手术室外面走来走去。
艾伯特和沙沙姐一直陪在我身边,沙沙姐手里拿着一个纸巾盒,一会扯一张给我;“梦梦,你就坐下来安稳一会儿,你放心米先生他福大命大造化大,一定会逢凶化吉,脱离危险的。”
“沙沙姐,你说他会不会就这么死了?”
“呸,呸,呸,梦梦,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我们一起祈祷,祈祷他一定会好起来……”她刚说到这里,忽然手术室的灯灭了:“哎,手术结束了。”
米弘源身上插满了管子被推了出来,他的脸上包满了纱布,唯有两只眼睛可以看出是紧闭着的。
回到VIP病房,早已有几个高大的男人把他移动到床上。医生嘱咐我一定看好他的点滴瓶,这一针下去要接连打四瓶。
东方快亮了,他神智一直没有恢复,好一会儿坏一会儿,医生一直没有撤掉病危通知,病房里除了呼吸机的声音,就是心脏检测仪的嘀嘀声。
沙沙姐没走,一直陪在病房内,她实在太累了,早已躺在外面的客房里睡了过去。我一虽然很累,很疲倦,可是眼睛看着他的样子,一点也睡不着。
艾伯特走的时候问过沙沙,还要通知什么人有关于米弘源的事。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要不明天通知一下他弟弟吧。”艾伯特面有难色的摇摇头,“你真是太不了解米弘业了。看看情况再说。”
我的内心微微诧异,想想也是米弘业原来就是那个样子,难道只因为得到了米家所有的财产就能改变他的德性?
我站起来,活动一下麻木的双腿,又从米弘源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文件袋里拿出一迭照片。这些都是在发现米弘源的现场警察收集到的一些个人物品,证件和地牢下面的照片。
个人物品在一个透明的袋子里装着,里面有米弘源的手机,这只手机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使用过了,早就没电了。
米弘业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一下午傍晚时分了。他抓住米弘源的手筛糠一样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