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梅的喊声在阴森的胡同里回旋,不但没有把黑影震慑住,反倒把自己给吓得不轻,一时间魂飞魄散,撒丫子就跑。
等她哆哆嗦嗦开了门,再回头锁紧了,这才趴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气。
突然觉得腿间冰凉一片,伸手摸一把,这才知道是尿裤子了,自嘲道:瞧瞧这个没出息样吧,平日里的能耐呢?
这也难怪,之前就被村长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一个鲜活的人短时间内历经了数次沸腾,冷却,再升温,再冷却的循环过程,身体的能量基本被耗了个干净,刚才又被吓了个半死,不虚脱才怪呢。
柳叶梅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屋,上床躺下,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满脑子都是杂乱无章的画面——
飘忽不定的鬼影;
孤立无助的李朝阳;
被诱骗出去的蔡富贵;
猥琐下流的村长尤一手;
还有……还有那个变*态的胡校长;
……
越想越乱,越乱越想,柳叶梅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是啊,再这样下去的话,不疯才怪呢。
她谴责起了自己:柳叶梅啊柳叶梅,这才短短几日啊,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呢?
很多事情要是放在之前,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譬如默许男人黑夜里走进自己的家门;
譬如心甘情愿让坏男人动自己的胳膊、腿,甚至还有胸脯和屁股,虽然没有结纳他们进入,但似乎再也没有之前的纯洁了;
再譬如,为了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小男人牵肠挂肚……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从大年初一醉酒之后开始的,变化之快令自己都难以置信,真是不可思议,就像被魔魂附体了一样。
正胡乱寻思着,她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了咕咚一声闷响,顿时警觉起来,趴在窗口上,察看起来。
自己家院子里静悄悄的,不见有任何反常的迹象,就想到也许是从邻居家传出来的。
难道是有人翻墙而入,进了他们家院子?
可又会是谁呢?
是贼?
还是偷腥的野男人?
她竖起耳朵听了半宿,不见开门的声音,也没有脚步移动的声音,更不见那种挠心挠肺的猫叫声,也就不再胡思乱想了,睡自己的去了。
而另一边的范佳爱也在同一时间听到了那声闷响。
她爬起来,光溜溜下了床,赤脚走到窗户前,透过玻璃朝外张望了一会儿,不见有啥异常,就重新上了床
可她怎么都睡不着,看看时间,才十点多一点,突然想到都好几天时间没有跟方光荣联系了,于是就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拨了过去。
电话嘟嘟响着,却没人接听,她再次拨了过去,结果还是无人应答。
这就奇怪了,方光荣以上是手机不离手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会是出啥意外了吧?
范佳爱心里一沉,担心起来。
正云山雾罩地琢磨着,手机响了起来。
看一下号码,果然是自家男人的号码,赶紧接听了,却不是方光荣的声音,那人上来就问:“你是范佳爱吗?”
“是啊,你是?”范佳爱心里咯噔一下,犯起了疑惑。
“你没听出我声音来?”
“没呀,你是谁呀?”
“你别管我是谁,看在乡里乡亲的面上,你平日里又对我又不薄,我告诉你一个事儿。”
范佳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着急上火地问:“你到底是谁啊?你想告诉我啥事?快点说呀。”
“范佳爱,连怎么就我都听不出来了呢?白白惦记你这么多年了。”对方奸笑一声,接着说,“方光荣他出去了,和一个女人,还没回来呢。”
“啥?方光荣跟一个女人出去了?啥女人?他们出去干嘛了?”范佳爱警觉起来。
“是啊,一个城里的娘们,粉白细嫩的,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天还不热呢,就穿着露出雪白大腿的裙子,馋煞人了。”说着咕咚一声,像是吞咽了满满一嗓子眼的口水。
“你就编吧,骗谁呢你?我才不信呢,城里的女人会看上方光荣,就跟个土鳖一样?”
听上去对方不高兴了,说:“信不信由你,不识好人心,那我挂电话了啊,不信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