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絮儿叹息一声,说:“他巴不得我这就跟他离呢,听说跟他好的那个女人隔三差五的就往他那边跑,小日子都热热乎乎过上了。”
“真的假的?”
“这还假得了!”
“你听谁说的?”
“好几个人都跟我说起过,假不了。”
“那女人也离过婚?”
“没,是个黄花大闺女。”
“操他个佬的,真不要脸!”柳叶梅啐一口,狠狠骂道。
杨絮儿喃喃道:“现在的人脸算啥?还不如猪脸值钱呢。”
柳叶梅摇摇头,叹息道:“真是应了那句话,计划没有变化快,你尽一门心思想好事了,到头来却弄得鸡飞蛋打,一个好端端的家没了。”
“可不是!”杨絮儿伤感地应道。
“让你作!让你作!”柳叶梅说着抬脚往前走去。
“哎,你倒是帮俺想想办法呀。”杨絮儿低声喊道。
柳叶梅头也不回,叽咕道:“你自己挖下的坑,自己往外爬,我能有啥办法呢?”
杨絮儿眼巴巴望着柳叶梅,颓然站在那儿。
柳叶梅到了蔡疙瘩家,见他果然在家里。
更让她惊奇的是,他竟然在院子里抡锹挖坑,挥汗如雨,那阵势,就像在寻宝一般。
虽然蔡疙瘩暗地里做下的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令柳叶梅伤心不已,痛恨有加,但在还没有彻底弄清事实之前,她也只能忍耐,装得毫不知情,先稳住他,然后看他下一步的戏咋演。再对症下药,想办法拽住他的尾巴,去治他,也许还有扭转乾坤的希望。
于是,柳叶梅轻手轻脚走进了院子,堆出满脸假惺惺的笑,关切地说道:“哎哟,叔来,你这是干嘛呀?可别累着了。”
蔡疙瘩停下手中的活,站直身子,淡定地说:“没事……没事,你叔身子硬朗着呢,这点小活儿,累不着。”
柳叶梅心里暗骂:老死货!你倒是会装,就跟个没事人似的,你以为老娘傻啊,被你耍了都不知情,早就抓到你的狐狸尾巴了……
嘴上却问:“叔啊,你这是干嘛?在寻宝?”
蔡疙瘩往手掌上吐了两口黏糊糊的老痰,重新握好了锹柄,说:“我能有啥宝呢?”
柳叶梅说:“奶奶临死的时候没给你留下传家宝呀?”
蔡疙瘩不屑地说:“你奶奶穷得连颗假牙都不舍得镶,身上唯一的铁件也就是那个顶针子,哪儿来的传家宝给我?”说完,又抡起铁锹刨了起来。
柳叶梅看着他干活的架势,心里在暗暗盘算,这个老东西虽然上了岁数,但力气一点都不比年轻人少,瞧那铁锹抡起来老高,几乎都擦到天上了,虎虎生风,落下来更是铿锵有力,深插土中,偶尔还迸发出晶亮的火光。
就凭他这幅身板,干出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儿一点都不奇怪,更何况他也许身藏奇功,心有异能呢。
蔡疙瘩刨了一阵,突然停下来,怔怔地打量着柳叶梅,问:“对了,你咋又来了?”
“我咋就不能来了?”柳叶梅反问道。
蔡疙瘩冷笑一声,说:“你来准没好事,我可真怕你那张乌鸦嘴了,随便叫几声,就让我尿裤子。”
“又在胡咧咧了,这能怪我吗?你都忘记你做的那些丑事了?”柳叶梅毫不相让。
蔡疙瘩一脸无辜地说:“我做啥坏事了?”
“你不会这么快就往了吧,你是个叔份的,都对我干嘛了?”柳叶梅想起了蔡疙瘩在自己身上耍流氓的事,气得脸色都青了。
“那也不能全怪我,你一个女人家,都那样了,我能受得了吗?”蔡疙瘩不以为然地说。
“我咋样了?还不是为了照顾你嘛,挨得近了些,你就动歪心思了,竟然还……还……”柳叶梅嘴唇颤抖着,说不下去了。
蔡疙瘩说:“你就再别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说吧,今天来,又有啥事?”
好大一会儿,柳叶梅才镇静下来,突然心生一计,高声说道:“你算是猜对了,我今天来,就是传达上头指示的!”
“指示?啥指示?”蔡疙瘩脸上掠过一阵冷,望着柳叶梅问道。
柳叶梅指着墙边的树枝问道:“院子里那些树呢?”
蔡疙瘩一听这事,就放松了下来,说:“砍了呀,咋的?”
柳叶梅说:“谁让你砍的?”
蔡疙瘩说:“我自己的书,还要请示别人吗?”
柳叶梅铁着脸说:“对,还真是要请示别人!”
蔡疙瘩不屑地哼哧一声,说:“你别逗了,我的树,我说了算,还要请示别人,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柳叶梅说:“你可别不知感恩知情。”
蔡疙瘩问:“我要感谁的恩?知谁的情?”
柳叶梅喝道:“我!”
蔡疙瘩懵里懵懂地问:“凭啥呀?”
柳叶梅说:“凭我没让县林业局的人来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