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着剑尖上的七彩花瓣,微微偏了头,凝视了片刻后方才收回思绪,就听她“呀”的一声,急忙跳开,看着男子手中的剑,一抹红霞染上了白皙的脸颊。 [][].[][].[]
“你,你怎么突然就转身了,你没有看到刚刚就差一点儿就……”女子气恼的瞪大了眼睛,手里还比着伤到她的手势,鼻子里哼哼的道,“是天君就了不起啊,就可以罔顾人命……哼!”
白衣男子听了,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上次不是过,不要到处乱走?”
“是你约我过来的啊?!”女子一听,顿时眼睛等的更大,“是你这里花开了,我要是喜欢,就过来看的。”
“……”白衣男子微微蹙眉,“我约你过来的?”
女子点点头,撇了嘴的道:“喂,是天君也不能话不算数的……虽然我要过来是我自自话同意的。”她最后声的嘟囔着,嘴角撇了撇,星眸偷偷的瞄着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的神色有些肃穆,他轻叹一声,最终道:“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如果你还不离开,我就会送你回去!”他话落,见女子还想要辩驳,他只是冷淡的道,“这个回去,就不会是茅屋了……”他深深的凝视了眼嘴张在那里的女子一眼,冷漠的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欸……”女子想要去追,可是,还没有跑两步,就被白衣男子一挥手洒下的结界给拦住了,她跺了脚,气恼的道,“气鬼……明明你自己之前也没有反对的,现在又来和我傲!”
“天君没有直接杀了你,我已经觉得很意外了。”灵宠翻翻眼皮儿,爪子扒在布袋口上,颇为不屑的看了看女子后,看向离去的白衣男子道,“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个天君有些怪怪的?”
“我看是精神有问题。”女子嘟囔了声,看着地上那七彩的花瓣,蹲了下去就捡起放到了手上,“这个花真好看……也不知道有没有种子,我们带回去种。”她想着,嘴角就笑得开心起来,“阿墨一定会喜欢的……”
灵宠再次受不了的翻翻眼睛,“君上那里颜色都很单一你没有发现吗?不是黑就是白,要么是红的……你什么时候看到过这样五彩斑斓的东西?你认为君上会喜欢吗?”
“一定会!”女子得意的晃荡着脑袋,星眸挑衅的看着灵宠就道,“因为是我种的,他一定喜欢!”她着,就开心的笑了起来,人也顺势躺在铺满了银杏叶的地上,看着四处飞舞的繁花,眼神渐渐变的迷离的道,“如果阿墨在就好了……这里真好看。嗯,那天天君,这里是天界一个很奇特的存在,可以将人间任何的花草树木都可以临摹到这里,让四级开放的花朵可以顷刻间全部盛开……”她抬了手,接了一朵木棉花,“我想阿墨了……”
“那就回去啊……我想,君上一定也希望你回去。”灵宠趴在地上,前爪子不停的刨着。照它的想法,这天界万物可都是有灵性的,指不定就能挖几个宝物什么的,回头傍身可以做盘缠。姐实在不靠谱,要是哪天真的惹恼了天君,它可是还要开溜的……
“喂,你别挖了……”女子坐了起来,“这里都是花花草草的,你能挖到什么宝物啊?”
“也是!”灵宠抖了抖身子,将爪子上的粘着的土在女子不注意的时候抹到了她的裙衫上,“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千足虫你又没有本事擒住,暗凕火珠那是天君镇三昧真火的东西,我看你是一点儿也没有机会……”
到打击女子,灵宠简直是不有余力。主要是,自从第一次见到天君,他竟然不如传闻一般冷漠的给它治疗伤口,它就开始不安。姐也只是好奇,要是真的玩出个三长两短的,它怎么对得起自己的救命恩人,离墨君上?!
“哼,有志者事竟成!”女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道,“我一定可以给阿墨拿回暗凕火珠的……”她眼睛亮了亮,“不如,回头在遇到天君了,我就让他带我再去看看那千足虫。阿墨了,天地万物都有相生相克的特性,毒蛇出没方圆三里内一定会有解毒蛇的药草……同理,想要克制千足虫,一定也是有办法的。”
灵宠一直不明白姐是哪里来的自信,但是,每次看到她脸上兴奋和噙着希望的笑容的时候,它就不忍心打击她。而不打击她的后果就是,它一般会首当其冲的倒霉。
“咦,天君怎么又朝着这里来了……”灵宠疑惑的看着远方,“好像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它很没有道德的提醒着女子。
女子暗暗咧嘴了下,正想着是硬撑的留在这里挑衅天君还是快快的逃跑的时候,白衣男子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那个……”她踟蹰了下,急忙道,“我马上就走。”
“刚来就走?”白衣男子微微蹙眉,温润俊逸的脸上透着一丝疑惑。
女子和灵宠双双怔怔的看着白衣男子,然后在对视一眼,仿佛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个,你……你不是,只需我待半个时辰吗?”女子嘟囔的了声,语气里全然是不满,“用不着你拐弯抹角的赶我走,我自己走。”不待白衣男子话,女子嘴角一勾,很假的笑了下,俯身就一把拎了灵宠的毛茸茸的尾巴转身离开了。
白衣男子并没有挽留女子,只是看着她远远的离开,过了许久,他含笑的面色方才缓缓收敛了起来,“你既然不愿意我和她接触,当初就不应该心软的看不得她着急。”
“她不属于天界,你又何必动了尘心?”远处,一个背对着白衣男子的另一位白衣男子缓缓开口,“如今是多事之秋,你如果动心,应该知道事态会很严重。”他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听不出一丝的警告,也没有分毫的劝。
“你现在是在控制我的意志吗?”白衣男子眸光微冷的道。
“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控制你……”远处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否则,也断然不会如此。”
白衣男子听后,面色越发的暗沉,“可惜,已经晚了……在你招惹她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你明明知道她不行,为何又非要执着呢?”远处的声音轻叹一声,“你有你的使命,你也应该知道……一旦你抗拒了这个使命,我就会出现。”
“那又如何?”白衣男子冷嗤一声,“我早晚会能控制自如,而不是你来控制我!”
“你错了……”远处白衣男子停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道,“你动我则动,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最后只是看谁的意念更深……可不管如何,都不是好事。”
“那我现在就去杀了她,一了百了!”白衣男子面色陡然一沉。
远处没有了声音,白衣男子等了很久,久到他以为远处的人已经消失的时候缓缓转身看去,就见那男子幽幽的声音传来,“我不阻拦你……”
白衣男子微微愕然的看着远处的男子,“你一向最看不得我杀人?!”他气恼的道。
“事有轻重……”远处的男子微微一顿,突然嘲讽的疑问,“怎么,不舍得?”
“她只是贪玩,就算是魔君也不曾试图将她的灵魂污染,这里是天界,竟不如那魔界了不成?”白衣男子的有些激动起来。
远处的身影缓缓转动,最后狭长的眸光轻轻落在白衣男子身上,圆润俊逸的脸竟是和白衣男子一模一样,“你不舍得……那便我去杀!”
白衣男子大惊,“你从不杀人!”
“可她会霍乱三界……”
白衣男子闭了眼睛,“我去……”他咬牙完,缓缓转身离去,却没有半点儿平日里指点天下,睥睨三界的样子。
看着白衣男子离去,一直站在远处的白衣男子轻叹一声,只听他喃喃自语的道:“她已经渐渐将我们两个分体,照此以往下去……天界必乱。到时候,三界的祸端纷争必然会起……”他苦涩一笑,“杀她……呵呵,我于心何忍?!”
紧闭着的眼缝缓缓的溢出泪水,风玲珑陷入了梦魇之中……她摇着头,想要起来,不想要面对那样的痛苦,可是,却被那黑寂的漩涡拖住,怎么也醒不来。
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衣襟,漫天的红梅在白衣男子挥舞的剑下纷纷飘落……她看着离墨绝望的嘶吼,束发的飘带在风中滑过,他一头的墨发顿时四处飞舞,整个人看上去悲怆的让人舍不得放开他。
“不要为了我……起纷争,我不要……”她艰难的出话来,可是,却无法阻止已经风起云涌的变故。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不该贪玩,她不该!
“啊……”绝望的声音将她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耳边突然有声音传来。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的声音真好听,明明依旧是冷漠的,可是,落在她的耳朵里就好似天籁一样……他总是这样,冷漠的看着她做着一切可笑的事情,却总是在最紧要的时刻出现,冷漠的帮她后再次冷漠的离开。他从来不曾对她有过炙热的行止,他就和一道清泉一样缓缓的注入了她的心里……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明白,她的心已经变了?!就连她自己,也直到这一刻才发现?
“别了……别来找我……”女子绝望的看着黑洞上的那只如玉无暇的修长的手,嘴角笑靥如花。如果她的死能够换来三界纷争的停止,她愿意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泪,就好似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从紧闭的眼缝中溢出。风玲珑甚至难过心痛的抽噎了起来……他到底是谁,是谁在梦里一直会陪着她,她到底是谁?
缓缓睁开眼睛,依然清晰了许多的梦境让风玲珑整个人都神情疲惫……脸颊上还有这湿濡的感觉,眼角更是酸涩的厉害。她轻轻扇动了下眼睫,长长的睫羽上的水珠将眼睑再一次润湿。
为什么最近她的梦变的清晰,却也只是那一幕?持剑的白衣男子到底是谁,那个在她耳边轻喃的人又是谁?她为什么没有见过他们?
风玲珑再次闭了眼睛,嘴角一抹苦涩……如果那时前世,她如今又如何能见过那两个人?那离墨呢……为什么……他还是他?
“咚咚”的声音轻轻的传来,紧接着芸儿询问的声音娇俏的传来,“姑娘,您醒了吗?”
风玲珑闭了下眼睛,平复了下内心的悲恸的缓缓起身,擦拭了下眼角和脸颊上的泪迹后应了声。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芸儿端了铜盆进来,湿了帕子递给风玲珑,“刚刚听到里面有动静就想着姑娘差不多要醒了……”她看看风玲珑,见她脸色有些苍白,不由得皱眉问道,“姑娘可是又做那梦了?”
风玲珑的手一顿,一抹哀然顿时涌上心头……曾几何时,丫头也是如此问她的。暗暗自嘲一笑,心中愧疚顿生……大国面前,个人恩怨是,可是,每每想到他们,她就被愧疚包裹着不能自已。
“阿墨在吗?”风玲珑轻声问道。
“公子出去了,”芸儿笑着道,“不过,公子姑娘醒了估计会找他,让姑娘先用了早膳,他大概巳时就回来了。”
风玲珑点点头,随口问道:“他可是入宫了?”
“咦,姑娘怎么知道的?”芸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我之前听弄月问了声,公子回答是去宫中一趟呢。”
风玲珑轻轻抿了唇,没有再什么……昨夜那人好似受了伤,也不知道如何了?
“你看上去气色不太好?!”离墨端了杯盏轻睨了眼欧阳景轩,随即垂眸拿了杯盖锊了下浮茶后啜饮了口,“昨天内伤很重?”
欧阳景轩摇摇头,微勾了菲薄的唇,眉眼更是邪肆的挑了个冷傲的弧度,“只是心有所牵,乱了内息。”
离墨沉默了下,“蛊毒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多年前落下的,”欧阳景轩的轻描淡写,依旧不想太多,“昨日楚凌的内力有异,你发觉了吗?”
看欧阳景轩不想多,离墨也就不曾接着多问,“嗯……”楚凌如果真的是天君转世的,那么,他恐怕灵力真的恢复了一些,否则,欧阳景轩一个凡人,又怎么会探出有异?!
“你对此有什么看法?”欧阳景轩问道。
离墨放下杯盏,沉默了会儿后,墨瞳幽深的看着欧阳景轩片刻,方才缓缓道:“先听听你的想法吧……”
“不正常,也非常人,就算有奇遇,断然不可能和我们二人之力也才打个平手……”欧阳景轩冷漠的道,“还是楚凌没有尽全力之下。”他眸光微翻,狭长的凤眸射出一道犀利的精光的看着离墨,“宠儿在未央宫里挖出的那颗珠子是什么?”他突然转口问道。
离墨微微蹙眉,“你想知道什么?”
欧阳景轩拧了眉心,手指摩挲着竹笛的缓缓道:“那个珠子出现后,我感觉许多事情仿佛已经不能按照常理出现了……”微微一顿,他眸光凝视着离墨一动不动的不放过他任何表情的道,“那颗珠子根本不是鲛人泪……它叫暗凕火珠?!”他缓缓的,一字一字的清晰的吐出几个字。
纵然离墨心思深沉如海,可被欧阳景轩如此缓缓的出暗凕火珠的名字的时候,还是不由得眸光微深,如雕似刻的脸更是有些微微动容。
竟然是真的……欧阳景轩暗暗喃了句,昨夜的梦清晰的滑过脑海。
苍穹之上,烟雾缭绕,琳琅寰宇,处处巍峨。
“你知道我这生最恨的是什么……”白衣男子面色沉冷,“呵呵,想不到,我不但给人做了嫁衣,还是给你?!”
一旁站着的犹如双胞胎一样的白衣男子默不作声,他淡漠的道:“我们本就同心,不管是谁动心,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
“不一样!”白衣男子闭了眼睛,“她只有一个,不是吗?!”
是啊,天下再大,女子再多,可她只有一个……
“怎么了?”离墨看着发怔的欧阳景轩,疑惑的问道。
欧阳景轩回神,摇摇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离墨蹙眉,“你从何得知?”
“如果我告诉你……是在梦里呢?”欧阳景轩挑眉问道。
“……”离墨有些愕然,“梦中?!”他见欧阳景轩微微点头,眉心蹙的更紧……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问道,“先前有过类似的梦吗?”
“不曾……”欧阳景轩摇摇头,“也不算,偶尔会有一些怪异的梦境,可多数醒来时也记得不大真切。自从暗凕火珠出现后,好似梦境就变得频繁起来,里面的画面也相对清晰不少……只是,都断断续续的,没有太连贯的东西。”
离墨静静的看着欧阳景轩,看了许久,久到欧阳景轩一脸沉冷的蹙了眉头,他方才收回视线……暗凕火珠是天界神物,当年天君见玲儿饮剑,悲愤之下堕入轮回道。只是之前封印了许多人的灵力,甚至为了能转世和玲儿同在,用暗凕火珠收了玲儿的魂魄注入,使得他只能将玲儿的精元封印在墨玉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