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依看着鞠月儿痛苦的模样,心中暗自猜测此事的隐情想必就在这古婧身上,听鞠月儿所说鞠剑雪当年也曾是一个相当关心他的哥哥,可是……到底是什么才改变了这样一个人的性情呢?
鞠月儿苦笑着看了一眼闻依,继续将这个故事说了下去。
“那是我和大哥离开鞠家的第三年,也就是在那一年的春天的有一天,古婧回来得很晚,晚到大哥在屋子里等她,大哥和她说了很多话,那些话我没有听到,但是我却知道古婧爱上了一个男人想要嫁给他。那一晚的风很大,大哥也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很久,最后说道:‘婧儿,明日你带我去见见他。’古婧顿时欢天喜地,因为大哥认可了她,我也为她由衷感到高兴。”
“第二日大哥跟着古婧去见了那个男人之后,回来就开始为古婧准备起嫁妆,因为大哥洗髓境的修为,所以在这个村庄里我们家颇显殷实,而大哥购置起嫁妆来也是大手大脚。大哥对我说:‘古婧是你和我的妹妹,再怎么也不能委屈了她,她这个丫头既然要嫁,那么就一定要嫁得风风光光。只是婧儿离开之后,你可不能哭鼻子。’大哥那时说起这句话时,眉宇之间全是一股喜悦,我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真诚。只是……有时候事情总是让人始料未及。”
“很快古婧和那个男人就结婚了,在村子里是一件大事,我跟在大哥身后看他喜气洋洋地将十几箱子的嫁妆送到了古婧的新家,那一晚大哥喝了很多酒,向来高傲孤冷的他,竟然喝得醉醺醺的。最后将古婧交到那男人手里的时候,只有我看清了大哥眼里有那么一丝落寞。但我知道那时大哥心里是高兴的,因为古婧有了依靠。”
“过了两个月之后,大哥忽然说要带着我出门一趟,我自然依他,这一走就是三个月。这三个月大哥带着我穿过了无数大山和河流,最后在一个修士云集的地方为我换得了一颗丹药,一个突破洗髓境的丹药,那是他用从鞠家逃出来的时候的最后一点药材换的。然后我们就往村子的方向走了回去。”
“可是这三个月的时光,如今想来却是物是人非,当我们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大哥直接带着我去看望好久不见的古婧。由于古婧幼时四处流落,所以向来身体不好,又没有什么修行资质,我和大哥才刚刚接近古婧的新家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咳嗽的声音。大哥带着我进去之后,环着屋里四处扫视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床榻上的古婧身上。古婧看到大哥和我到来自然很开心,从床上立刻就想要起身,大哥去快步走到了床前,用灵气护住她的身体,问道:‘他呢?你竟然病重成这个样子了,为何他不来照顾你?’古婧答:‘我只是偶感风寒,并没有什么大病。他前些日子说想去名山大宗拜师修行,所以你们走后不久也就上路了。’‘去拜师修行?他都已经二十五岁了,还如何去拜师修行’大哥的脸色有些冷,看着屋子里家徒四壁的情况顿时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嘴上却问道:‘那么他去了哪里?’‘他说去了最近的雪关山,就是那座积雪常年不消的山。’大哥安慰好古婧,最后嘱咐我照顾好她之后,就自己独自一人出门了。”
“大哥这一出门就是三个月,古婧妹妹却在他走后病情就开始恶化,我找遍了村子里的大夫,用尽了所有的方法,都没有治好她。在她快要病死的时候,不知道村子里怎么会忽然有了古婧妹妹身染流疾的传言,那一日我和古婧妹妹被那些村民赶出了村外,在村外的大槐树下待了整整一夜,我用棉被暖着古婧的身体,可是她的气息却越来越微弱,我想去试着在山里去找药草,又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了,最后只能在村子里求那张大夫救救他。可是……最终在那一夜的凌晨时分,古婧黯然地合上了双眼,而我在村子外求了整整一夜,却始终没有结果。”
“我在村子外葬了古婧,又守着村口足足过了七日,七日后大哥回来了,他抓着一个唯唯诺诺的男人的衣袍,将他拽了回来,也就是古婧的丈夫。大哥看到我的时候神情一怔,下一刻就看到了古婧的墓碑,立时呆若木鸡,他将那男子一把踹到了古婧的坟前,噗的一声就跪了下去,我这才发现大哥的四周的温度十分的冷,冷到我穿了几件衣服都无法阻隔那道寒意,我这才发现他的背后有一柄剑,那柄剑叫剑雪无名。大哥没有听我说事情的原由,看着村子的方向看了好久,又将目光移到了那男人身上,那男人的身上一身胭脂气,显然不知道前段时间混迹在哪里风花雪月,此刻见到大哥看向他之后,立刻就跪了下来连呼饶命。然后……大哥一剑就斩了他。”
“殷红的鲜血一直飘散了好远,最后落到了古婧的坟头上。大哥喃喃道:‘婧儿,大哥一时不察,竟然没看出此人的包藏祸心,由此害的你殒命于此。’言罢,大哥就抱紧了我,说道:‘月儿,日后你一定不能随意相信这些男人,他们只会欺骗你,欺骗我的妹妹,最终会狠狠的伤害你。’那时的我并没有经历所谓的爱情,只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如今想来,就是那时的原因才让大哥对横迁不屑一顾的吧!大哥的性情也从那时之后变得越来越冷,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我以为是因为古婧妹妹的死对他打击很多,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后来大哥就将我送到了大漠城,自己孤身一人返回了鞠家。在大漠城的那几年,初时的时候我根本就对四周的一切毫不在意,直到我认识了横迁才开始学习琴棋书画,后来又认识了你们……”
“大哥当年绝情地将我从大漠城带了回来,我一直很恨他。可是……经过这十年的思考,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大哥他……性情越来越不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