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心里烦闷,没有坐车,横跨小半个西京走到家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凌晨两点了。
钱包里只剩下九十三块钱,这是全部家当。在一家小商店里花十块买了两包中南海,剩下的全部买了啤酒。
他住在城中村一栋顶楼的铁皮房里,大夏天热的像蒸笼。好在天台宽阔,出了房门就是大阳台。
苏醒光着膀子躺在阳台上。一手夹着烟,一手拎着酒瓶喝的醉醺醺指着天空骂道:“爷爷的!老子有女朋友的时候想看一眼月亮搞个浪漫都不容易。哥今天刚被人甩了,你特么不但有月亮,连流星都有了。”
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使劲抽两口烟,把烟屁股朝天上一弹,接着骂道:“我擦!你还上脸了,一会儿俩流星。哥流年不利,饭碗随时会丢掉。你他么的是来看笑话的吗?”
他话音刚落,夜色中又有流星划过。苏醒当场怒了。他咕咚咕咚把瓶子里的酒灌到肚子里,使劲朝地上一摔,然后又咬开一瓶,爬到天台护栏上,喝一口酒,指着流星骂一句:“你妹的!你给老子下来!你但凡有点种就朝老子头上砸!砸不死我你就是老子养的!你个孙子!”
流星似乎听到他叫骂,真跟他对上了,从天边飞来,越来越亮,划破大气层,燃烧起几丈长的火焰,闪电一般朝着他头上砸来。
苏醒一激灵,酒当场醒了一半,根本没法躲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从天而将的火焰砸在他头上。
我操!
他大叫一声,只觉得仿佛置身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中,当场晕了过去。
足足过了两天,苏醒才缓缓的清醒过来。周围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发生火灾,甚至地面上连一点焦黑都没有。
他晃了晃脑袋,以为是做梦。可看到身上一丝不挂,皮肤上黑不溜秋仿佛是刚从煤矿中爬出来一样,心里顿时大吃一惊。慌忙坐起来,全身上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却惊奇的发现,除了脏点之外,竟然没受一点伤。连头发都和原来一样。
要说差别,苏醒觉得心口很疼,钻心的疼,他觉得快要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折磨致死心跳也要比平常快很多,它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大概一分钟过后心跳恢复了常态,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似的,苏醒汗如雨下,心里惊讶,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不过经过这么一件莫名其妙的生死危难后,心里的憋屈虽然没放下,但总算想通很多。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天上流星砸到头上都留下一条命,再自怨自艾下去就太不是爷们了,唯独心口莫名的疼痛让他十分忌惮,不过暂时没事,也没往心里去,毕竟哥是被流星砸过还能安然无恙的男人。
他现在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赚钱!赚很多很多钱!
如果说梦想,那么苏醒的梦想就是用钱砸死何佳。
人活一口气!男人更不能窝囊,被人羞辱一次,就一定要百倍还回去。
他冲进卫生间准备先好好洗个澡。身上污渍很难洗掉,差不多两个小时,用了一整块香皂,总算焕然一新。
擦干身上的水,苏醒拿着剃须刀来到镜子前。只往镜子里看一眼,顿时就愣住了。
他捏着剃须刀,足足呆怔了半分钟,才大骂一声:“我草啊!”
镜子里空无一物!
不但是他,连他身上搭的毛巾,手里拿的剃须刀,全都如透明的一样。
苏醒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眼花了或者在做梦。他使劲一巴掌拍在脸上,疼,不是在做梦。然后揉了揉眼睛,睁开以后发现镜子里还是没有他的身影。
难道是镜子坏了?可是别的东西都能从镜子里看到啊。床上的国产山寨手机,桌子上的烟屁股,角落里还有一条四天没洗的牛仔裤。
不是眼花,不是做梦,镜子没坏,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苏醒自己都觉得荒诞,他自言自语道:“难道哥英年早逝,已经被那流星挂了,现在是传说中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