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缓缓停下,夏木付了钱,然后抓紧舒雅望的手,打开车门,强硬地将她拉下车来。舒雅望抬头一看,是S市最有名的妇产科医院,舒雅望害怕地想后退,却被夏木拉了回来。
“走吧。”夏木握紧她的手,又更紧了几分,他不容拒绝地拉着舒雅望往前走。舒雅望犹豫着,她确实不想生这个孩子,一想到将来这个让自己受尽屈辱的证据每天要叫她妈妈的时候,她真的快崩溃了,她不想面对这个孩子,不想面对曲蔚然,她真的不想生……
也许,自私是人的本性,舒雅望在医院的那些日子,虽然绝望,却还偷偷地抱有一丝侥幸,也许自己不用生,也许还有转机,也许会有人来救她。
可是,是夏木来了,是他来了,是他说让她打掉,是他说,让她听他的,所以,她可以不生吧?
天!为什么她这么自私?
舒雅望猛地咬唇,停了下来,使劲地甩开夏木的手,眼圈通红地望着夏木吼:“够了!”
“夏木,已经够了,别再这样了,我根本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其实我心里无数次希望,能把肚子里的脏东西弄掉,其实我无数次地想从医院里逃走,其实我无数次地想不管你,我没有你想的这么伟大,我好坏,好自私,又好懦弱,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真的好讨厌!”
舒雅望一边流泪,一边低着头说:“我觉得自己好卑鄙,不但身体好脏,连心灵也好脏。”
夏木看着她,理所当然地说:“卑鄙也好,自私也好,谁不是这样?我也是这样,我一点也不想看到雅望为别的男人生小孩,曲蔚然也好唐小天也好,我都不想看到。”
夏木上前一步,抓住舒雅望的肩膀,弯下腰来,眼睛与她平视,他的眼神很冷静,一点也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所以现在,我们去把那个孩子打掉,不受欢迎的孩子,根本不需要出生。”
舒雅望闭上眼睛,使劲地点点头。
夏木放开她的肩膀,伸手握紧她的手,两人并肩往医院里走去。
医院的妇产科里,是一个中年妇女在坐诊,她瞟了一眼眼前的两人,冷声问:“才一个半月,你是药流还是无痛人流?”
舒雅望低着头,舔舔有些干涩的嘴角说:“呃……药流吧。”
医生瞟了一眼舒雅望说:“无痛人流比较安全,也不会很痛。”
舒雅望当然知道无痛人流比较好,可是,她实在无法忍受躺在手术台上,让人用冰冷的机器……
舒雅望使劲地咬了下嘴唇,手上不自觉地用力,紧紧地握住夏木的手,夏木干净细长的手也用力地回握了她的。舒雅望抬起头,坚定地说:“药流。”
“行,随便你,我提醒你一下啊,要是药流不干净还得清宫。”医生说完,见舒雅望了解地点点头后,便在病历上刷刷刷地写下几行药名递给舒雅望:“去药房拿药。”
舒雅望和夏木同时站了起来,夏木手更快一步地拿起药单,很自然地牵着舒雅望走出去。舒雅望无意间看了一眼医生,只见她正用暧昧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舒雅望不知所措地将手抽了回来,夏木转头看她,她低着头没看他,夏木紧抿着嘴角没说话,轻轻地握了下手,笔直地走在前面。
两人拿完药,医生告诉舒雅望药要分三天吃,第三天的药要到医院吃。两人出了医院,没有回家,而是在夏木的提议下找了一家小旅社躲了起来。
当天晚上,舒雅望在夏木的面前,紧张地吃下了第一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