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被他这么一吼,反而放开了,她喊道:“你……靠得住吗,借了一天的钱,也只借到三百块,够给孩子奶奶看病不,够给闺女交学费不,你说,你有什么用,”
道士还犟着脖子要耍威风,被楚天舒拦住了,他劝解道:“好了,好了,你少说两句吧,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道兄,有什么难处,能不能跟我们说说,”
道士一脸苦笑,还是道出了实情。
这一家人靠山间的几亩薄田过生活,村子里的乡亲们也不富裕,小卖铺的生意清淡得很,根本沒多少收入,农闲的时候,男人扮着道士出去花言巧语算命打卦给孩子们混点学费,女儿很争气,今年考上了临江大学,可学费到现在还欠缴着,这几天赶上变天,年迈的老母亲突然卧病在床,送进镇上的医院抢救,已经欠下了两千多块的医药费。
男人本來想趁着国庆长假,到山神庙去多做几单生意,反被“菩提苑”的保安打得头破血流,回家之后把能走的亲戚家都走遍了才借到三百块钱,给老母亲付医药费还差得远呢。
冷雪在一旁听了,唏嘘不已,可是,她的钱包在从岩壁上掉下來的时候,早已不翼而飞了。
楚天舒出门的时候,把钱包等贵重物品留在了家里,摸遍了全身,也只摸出了几百块,他把这些钱塞到了道士的手上,不好意思地说:“大哥,我身上就这些了,你先拿去应个急,”
尽管还是连医药费都不够,全家人依旧是千恩万谢。
楚天舒又说:“你把你女儿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们回去就给她把学费缴了,”
道士沒有再推辞,让小男孩从作业本上撕下一张纸,拿起笔把女儿的联系方式写在了纸上。
楚天舒接过來看了看,又询问了几句,得知道士姓闻,名叫闻家奇,小男孩叫闻达,还在上初中;女儿叫闻芳,今年暑假考上的临江大学建筑系,从纸条上的字迹來看,道士的字写得很是工整,想必也是读过书的人。
楚天舒把自己的手机号码也写给了闻家奇,承诺往后小弟弟的学费他全包了。
农妇按着闻达要给两人磕头,被楚天舒扶住了,他说:“大哥,大嫂,别发愁,两个孩子有出息,今后的日子会好过起來的,”
闻家奇愁眉苦脸地说:“唉,只是现在的日子太难过了,苦了老人和孩子啊,”
这时,有一个电话铃声响了起來。
农妇跑到玻璃柜台前,从底下拿出一个电话座机來,拿起听筒就流眼泪了,“芳芳,你还好吗,……嗯,妈知道,你一个人在外面注意身体啊,”
只说了这么几句话,电话就挂了。
农妇对道士说:“女儿打來的,她说放假不回家在外面打工呢,让我们不要惦记,这孩子,打小就懂事,不舍得花电话费,还知道给家里报个平安,”说着,又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楚天舒看见电话机,眼前一亮,走上前说:“大嫂,电话借我用一下,”
他给杜雨菲拨打了一个电话。
“雨菲,我是楚天舒,”
杜雨菲很不满:“楚天舒,你现在在哪,怎么又关机了,”
“我在你们过來的路上,你们现在到哪了,”
“我们刚下高速,估计还有十几分钟能到,”
楚天舒说:“这地方,只有山间小道,大车根本进不來,”
“那怎么办,”
“你身上带钱了沒有,”
杜雨菲有点奇怪:“带了,你要钱干吗,”
“我有一台摩托车,折价卖给你好了,”
“好,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
“嗯,我看看,”杜雨菲大概是翻看了一下钱包:“总共……三千六百五十八,”
“行,成交,”
杜雨菲叫道:“什么你就成交啊,”
“钱拿來,摩托车归你了,”楚天舒笑着补充道:“还有,你的车也归我了,”
“哼,少來,楚天舒,你又耍什么鬼花招,你这便宜也占得太大了吧,”杜雨菲在电话里疑惑地大叫:“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开的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