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谐的环境之下,官员最怕的就是群体性集会游行闹事,一旦影响扩大局面失控,再大的乌纱帽都有可能不保。
难道简若明仅仅是为了她头上的那顶刚刚到手的乌纱帽吗。
挂了电话,楚天舒在院子里站了许久,他睹物思情,与张伟坐在院子里喝酒谈天的情景一幕一幕地在脑海里浮现,他恨不得亲自带着大家伙走上街头为张伟讨回一个公道。
但是,理智又一次次地告诫他,不能这么干,这于事无补。
于私,他不能让大胡他们去冒险。
对于挑头闹事的人,任何一级的政府机构都不会心慈手软,到头來,发泄了一时的怨气,最终落不了一个好下场。
于公,他沒有忘记他的职责。
维护国企的稳定,是国资委人员义不容辞的职责,仪表厂职工闹出事端來,第一个要承担责任的就是简若明。
张伟已经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下去。
要想张伟的悲剧不再重演,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凌云集团能够竞购成功。
谭玉芬虽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岗女工,但是,她却能深明大义,在大是大非面前,表现出了一个女人少有的坚强和理智。
可是,该怎么办呢。
正当楚天舒摸不着头绪的时候,王少磊发來了信息:“小楚,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楚天舒被王少磊这个短信搞糊涂了。
竞购已经结束了两个多小时,作为常务副市长的伊海涛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了,王少磊还想知道什么呢。
想到这,楚天舒立即提高了警觉:以王少磊的政治上的成熟和稳重,他是不会轻易主动给自己发短信的。
再有就是,简若明不是那种患得患失的女人,她反复强调让自己稳住仪表厂的下岗职工不要再闹出事來,这也不像是她平时的行事风格。
楚天舒毫不迟疑地拨通了王少磊的手机。
王少磊的声音压得很低,他毫不客气地质问道:“小楚,我问你,仪表厂下岗工人上街堵路是不是你挑起的,”
楚天舒申辩道:“少磊,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楚天舒再沒脑子,也不至于干这种蠢到家的事儿吧,”
王少磊依然是一副指责的口气:“你敢说你一点儿都不知情,”
“我真的不知情,”楚天舒委屈地说:“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來保证,”
王少磊停顿了一下,口气和缓了一些,说:“伊副市长中午从岭南县返回,刚刚开完一个紧急会议,唐逸夫在会上汇报了仪表厂竞购的前后过程,现在形成的初步意见是,凌云集团为了增加竞购中的感情分,煽动下岗职工上街堵路,企图利用民意來影响竞购的过程,”
“这……这是典型的栽赃陷害,倒打一耙,”楚天舒简直要气疯了:“你知道吗,仪表厂的下岗职工张伟为了劝阻上街堵路的下岗职工,死在了堵路的现场,”
王少磊平静地说:“我当然知道,有人说,这是凌云集团使出來的苦肉计,”
我靠,这他妈还有天理吗,楚天舒火往上窜,怒形于色。
要照这么说,张伟岂不是成了一个冤死鬼。
这帮家伙太他妈阴险了,居然颠倒黑白反咬一口,把全部的罪名都推到凌云集团的头上來。
如果这个罪名成立,凌云集团根本不可能获得竞购的胜利。
楚天舒怒气冲冲地说:“少磊,我当时就在出事现场,不错,是有人唆使下岗工人上街堵路,但绝对不是凌云集团,因为,他们的目的是要把吴梦蝶堵在路上,不让她按时赶到竞购现场,迫使凌云集团自动失去竞购的资格,”
王少磊问道:“小楚,这只是你个人的猜测,我也可以认同你这个猜测,但是,证据呢,”
“现场的下岗职工都可以作证,”楚天舒真的是急了,他差不多是在喊。
“他们的证词能说明什么,”王少磊的语气中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是啊,大胡他们能说出什么來,他们只知道一个老梅,况且他们已经被认定是凌云集团唆使出來闹事的,他们的证词肯定不会被采信。
楚天舒突然想起了那个关大强,他忙说:“少磊,你听我说,杜雨菲在现场抓了一个挑头闹事的,”
王少磊问:“杜雨菲,她是什么人,她有什么权利抓人,”
楚天舒说:“她是一名警官,还是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
王少磊突然來了兴趣:“小楚,你别急,慢慢说,”
楚天舒就把当时关大强打黑拳致张伟于死地然后被杜雨菲抓了的情节简要地复述了一遍。
“小楚,你稍等,”王少磊大概是换了一个地方,过了一会儿,他接着问:“关大强又是什么人,是仪表厂的下岗职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