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的耶律寒
耶律寒今日自己洗了脸,在衣柜里乱扒了半日,终于找到了一套完好的皮袍,便又去寻貂帽。
架子上放着好几个貂帽,可惜有的掉毛,有的露出底皮,有的被虫蛀了,有的硬邦邦的,没有一个趁手的。
耶律寒很有耐心地翻看了半日,终于选中了唯一一顶完好无缺的貂帽。
貂帽有些硬,戴在头上不太舒服。
把自己收拾好之后,耶律寒悄悄钻到母亲屋里,立在一个来自大梁的铜镜照了照,虽然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是看着还算齐整。
立在镜前,耶律寒听见了高烧不退在卧室里昏睡的母亲发出的呓语。
他趁理嬷嬷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藏在了春风院到外院书房路上的松树林里。
大辽上京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花园里花树的枝干光秃秃的,就连松柏也似乎被寒气冻得发白,土地被冻得硬邦邦的。
一阵说话声传来,耶律寒悄悄往前走了几步,眼巴巴看着一群人从春风院走了出来,其中被簇拥在中间的是一个身体高壮相貌英俊的男子。
这就是父亲么?
耶律寒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父亲了,只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有些亲切,他看着这个带着宝石镶嵌的貂帽穿着华贵的黑貂斗篷的男子,心跳加速,小脸发烧:原来,这就是父亲啊!
他不由自主便走出了松林迎了上去。
被侍卫簇拥着的辽国皇太子耶律文明牵着长子耶律退的小手,看着眼前这个衣着破旧的小子。
这孩子苍白小脸上一双眼睛生得极好,黑泠泠的,又大又圆,眼尾却有些吊起……好像猫眼!
耶律文明知道这是谁了。
这是他的嫡子耶律寒。
耶律寒竭力稳住自己,端端正正向父亲行礼:“给父亲请安!”他要讨好父亲,让父亲派人请大夫给已经发烧昏迷的母亲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