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头上包着纱巾的丁问珍去电器店找曾佳兮,一看到曾佳兮,她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而后,她边给曾佳兮磕头边痛哭流涕道:“求求曾董,帮显子他爸治腿,我愿意当牛做马报答曾董的大恩大德。”
曾佳兮忙扶起丁问珍,因为刚才磕头的动作,丁问珍头上包着的纱巾掉落了下来,虽然丁问珍赶紧接住掉落的纱巾,动作迅速的再次将脑袋包住了。但是曾佳兮还是看到了丁问珍的额头上,眼睛下面,脸上全都是大块的青紫。
很明显,她被人打了,而打她的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苏玉峰。
曾佳兮在心底冷笑一声。
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家暴女人。
想到这,曾佳兮不禁在心底再次感叹,这样没用的一对人怎么会生出那样自立自强、不卑不亢的苏显?!
曾佳兮是个聪明人,她像是没看到丁问珍脸上的伤似的,轻声道:“你比我年长几岁,按理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姐,让你给我当牛做马实在是折煞我了。”
丁问珍抹着眼泪,说:“只要曾董肯帮显子他爸治腿,让我干什么都行。”
曾佳兮想了下,道:“我待会还有个会议,这样吧,等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我去趟你家,和你们一家人家好好的商量下,毕竟出国治腿不是件小事。”
丁问珍忙不迭的感激道:“真是太谢谢曾董了,还请曾董务必赏脸,晚上去我家吃个晚饭。上次您没留下来吃饭,我和显子他爸都很过意不去。”
曾佳兮笑着点头应下,“好啊,正好我也好久没看到苏显了。”
丁问珍觉得曾佳兮这话说的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上次曾佳兮去她家的时候,毫不吝啬的夸赞了苏显一番,说苏显在她的店里做兼职,很勤劳踏实,她店里正缺苏显这样的人。所以此时丁问珍只以为曾佳兮只是单纯的欣赏苏显。
回到家后,丁问珍把曾佳兮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了苏玉峰听,苏玉峰听完,高兴坏了,而后,他让丁问珍打电话给苏显,让苏显赶紧回来,怕苏显故意找借口不回来,苏玉峰特意让丁问珍向苏显隐瞒晚上曾佳兮要来家里吃饭的事。
丁问珍怕苏玉峰生气,也怕苏玉峰再打她,只能照做。
现在,丁问珍越想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她起初也觉得让曾佳兮帮忙,送苏玉峰去国外治腿是件天大的好事,苏显不同意的时候,她也跟着一起埋怨过苏显,但现在,丁问珍觉得,苏显不同意是有道理的,毕竟非亲非故,欠这么大一个恩情要怎么还啊?难道真的要让苏显以后去曾佳兮的店里上班?万一到时候曾佳兮故意压榨剥削苏显,让苏显白给她打一辈子工,那苏显的一辈子不就完了吗?
想到这,丁问珍的心里更焦急难安了。
*
苏显到家的时候,苏玉峰正坐在轮椅上,边吃花生米边听戏曲。看到苏显,他难得的露了个笑脸,问:“回来了啊?”
苏显“嗯!”了一声,叫了声,“爸。”而后,他问:“妈呢?”
苏玉峰说:“你妈正在厨房里做饭呢!”
苏显便朝厨房走去。
因为天气热,又加上在家里的缘故,丁问珍便没有用纱巾包着头,苏显进来的时候,她正炒着菜,压根没注意到苏显,直到苏显走近,开口叫了声,“妈。”丁问珍才扭过头来,笑着道:“显子,你可算回来了。”
看到丁问珍的脸的那一刹那,苏显愣在了当地,几秒钟之后,他问:“妈,你的脸怎么了?”
丁问珍忙低下头去,道:“没怎么,不小心摔了一跤。”边说她边拿起挂在一旁钩子上的纱巾,将脑袋包住。
这话苏显自然不信,他声音略带哽咽的问:“爸打的?!”
苏玉峰那天能拿烟灰缸将他砸的血流不止,再动手打丁问珍,也并不稀奇。
“都说了没事了,大人的事小孩别管。”丁问珍伸手推了下苏显,“你快出去,厨房里油烟大。”
苏显被推到了厨房门口,他看着丁问珍,眼里带着隐忍和愤怒。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响起了一道汽车鸣笛的声音,客厅里的苏玉峰开口叫道:“肯定是曾董来了,显子,你快和你妈下去迎接曾董。”
苏显没说话,只不可置信的看着丁问珍。
丁问珍忙应了一声,而后,她关了火,将双手放在围裙上蹭了蹭。
“显子,就当妈求你了,为了你爸,为了这个家,就让曾董帮忙送你爸去国外治腿吧。这份恩情你要是不愿意还,妈就当牛做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