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躺在程聿怀中的年年慢慢的闭上眼睛。她似乎累及了,眨眼的动作很慢,就那样闭上了。
抱着程聿的手越来越松。
程聿突然感觉不对,心一沉。
“年年?”
程聿很轻的叫她的名字。想要叫醒她,却又好像惊吓到她。
年年却没有回答他。
程聿慌了。
“年年?”他坐了起来。
搁在他身上的手摔了下去,年年的脸也从他的怀里露了出来。“年年?”他拍了拍她的脸。
一点反应都没有。
瞬间心沉到了底。
他赫着脚,不顾穿着睡衣,就抱着年年冲下楼去。
正在楼下做事的张妈见到,立马迎了上来。“程先生?”
“滚开。”
程聿对突然冲过来的张妈大吼。
他现在要带年年去医院。
去找救她的人。
是的,年年多器官出现了充血,衰竭。他怕欧阳陌一沉睡,永远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便不想自己养了几个的孩子,不知道母亲是谁。
昨天算是个极限,她第一次参加了亲父的生日,跟母亲穿了亲子装。
一整夜,他眼睛都不敢闭。
此时,孩子在他怀里不动了。
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颜色。
……
欧阳一诺被紧急送往急救室,欧阳陌的遗体要转移。
祁薄不知道自己该守着谁。
不知什么原因生死不明进病房的是他突然冒出来的女儿。另一个是自己用生命爱着的女人,他就站在那里,好像世界就剩他一个人了。
博士拍了拍他的肩,戴上眼镜。“你留下来看孩子。”
“你要带她去哪儿?”
“欧阳陌的尸体捐献给了医疗研究中心。我要将她带走。”
“狗屁。”谁准许的。
祁薄怒瞪博士。根本不在乎他是个老人,现在谁在他爱的人面前,都不算个东西。“她哪儿也不去。”
博士很遗憾的对祁薄说:“我当初劝过她,一旦怀孕就会威胁到生命,她还是执意如此。第一次怀孕让我们查出,她患有先天性的脑瘤。孕激素改变了她身体里原癌细胞,这些年她一直靠药物支撑着。”
“现在她走了,不再有病痛,不再面临两难。”
博士将一份资料递到祁薄的面前:“她在生前就签下了尸体捐赠书,你可以看看。”
祁薄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协议书,眼睛通红。
这些他都不知道。
她从来没有说。
“她是什么病?”脑癌?开什么玩笑。
博士说:“癌,潜在的。因为怀孕,激素改变,所以提前发病了。”
这样说来,都是他的错?
他愣在原地。
感觉自己好像站不稳,踉跄的退了一步,靠到了墙上。人顺着墙滑坐到地上,像个颓废的士兵。彻底的被敌人击败了。
他垂下头去,一言不发。
头顶的冷光白织灯,由上而下,在他的额前投射下一片阴影。
他感觉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原来自己才是害死她的人,并不是欧阳一诺。
刚才欧阳一诺,说是她害死了她。
根本不是。
明明是他。
祁薄痛苦的抱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