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么靠着,谁也不说话,任天色已晚。
展凝不想出去吃饭,就一直斜斜地在沙发上歪倒着,南仲谦把满汉全席定到了家里,看着展凝,她好像有什么心思,坐在那里,不说话,不吃饭。
吃完饭,展凝还是不让南仲谦走,让她在家里住。
冬天了,很冷,展凝的脚就冰凉冰凉的,她的脚放在南仲谦的腿上取暖。
她紧紧地攀着南仲谦的脖子。
“我小时候,刚去孤儿院,很害怕很害怕,有好长一段时间,就抱着老师睡,半夜怎么也不肯松手,老师也觉得我挺黏人的,不过这种黏人是褒义词哦。”展凝躺在南仲谦的怀里,扬着脖子对南仲谦说,声音喃喃。
“然后呢?”南仲谦也问,两个人很难得地竟然在床上聊起了家常。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呀。”
其实在南仲谦的心里一直有一句话想问展凝,最终,他定了定神,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不是怀孕了?”
展凝先是抬头看了南仲谦一眼,接着矢口否认,“我测过了,根本没怀。”
“测了?”
“嗯!”
其实展凝根本就没有测过,她害怕那个结果,害怕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孤零零的孩子会和她一样,进孤儿院,明明对自己的身体,她有着很深刻的了解,也知道白色分泌物代表了什么,所以,她才不拒绝和南仲谦上床,因为她不想让这个孩子来到世上。
和第一次怀孕时候的心情不同,那时候她是一个人,无所谓,打了就打了,生了就把孩子给南仲谦,他爱要不要,可是现在,她的心境完全不同了,因为她觉得,她不是一个人了,可是和那个人的关系,还是……
还有,孩子生下来,还是一个人吗?
一个人的日子,真的太孤单了呀。
她不敢测,所以和南仲谦矢口否认。
她低下头,埋进南仲谦的怀里。
南仲谦沉默片刻,说道,“如果怀了,就生下来,我会很疼他的,嗯?”
展凝一直在摇头,“没怀,就是没怀!”
……
第二天南仲谦和展凝一起去上班了,这是第一次,展凝坐南仲谦的车上班,一路上,她心情都不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情不好,总之就是各种心情不好,也没有说话。
南仲谦刚进办公室,就看到谭柏山已经在了。
“我的办公室,某人来得倒是比我还早?”南仲谦问了一句。
“嗨,没办法,刚才有同事让我看看楼下,我从外面看不见,只有开了你办公室的窗户才能看到你的车上坐着展凝。”谭柏山一副看好戏的悠哉悠哉的样子。
“话说,她这次怎么让你带她了?不是一直不愿意的吗?”
“她可能怀孕了。”南仲谦坐到椅子上,说了一句。
这句话对谭柏山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他的身子往前靠了靠,说了句,“真……真的?她怎么说?”
“她说没怀,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不过,我想让她留下这个孩子。”南仲谦还在抽烟。
抽烟的习惯都形成了很多年了,不容易那么改掉。
而谭柏山也一直盯着他的手,“别说展凝的意思,我的意思,还是别留,你这光抽烟,就抽了多久了?对孩子很不好。”
南仲谦仿佛遭了一锤子闷棍似的,他烦躁地把烟放在烟灰缸里了。
“什么打算?”
“如果没有意外,会娶了她。如果她愿意的话。”这会儿,南仲谦竟然觉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和压力,挺烦躁的,说不上来哪里的烦躁,就是觉得诸事不顺,虽然他昨天晚上和展凝的天聊得不错。
“你可别忘了,当年汪雨曾经说过的,如果你和展凝在一起,凝花就会自己启动,不需要任何的手续,而且,这个汪雨也不知道在哪里,你就不担心吗?”
“我担心有用吗?”南仲谦问了一句。
谭柏山沉默,好像到了这个时刻,才是最考验展凝和南仲谦的时候。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佟锦,正站在外面,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虽然南仲谦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但她趴在门上,还是听到了蛛丝马迹,“娶她”两个字听得尤其耳熟。
心里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