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无论渔夫什么时候放魔混,他都会死。”
“第二,这个故事没有结束,魔混到底被人释放,渔夫最终被杀且成为魔混的食物。”
“啊,为什么?”百花仙子惊问道。
“因为渔夫自己犯下大错,把魔混的消息传给所有人听。他不懂,总会有人相信魔混的话,迟早都会主动找上门取,把它从瓶子里放出来。”
讲到这里十三郎叹了口气,说道:“涅祖比魔鬼聪明的多,它用血鼎做圈套、诱饵、还有钥匙,魔修比渔夫蠢得多,不但不肯放弃,还专门挑选最优秀的来。”
一席话惊落满地眼球,十三郎将涅祖与血鼎联系起来,准与不准先放一边,对那些寄予血域无限厚望的魔修来说,无异于当头一击闷棍。
枪王最相信十三郎的话,严肃说道:“我等必须活下去,把消息传回魔域。”
十三郎笑了笑,微讽说道:“别扯了,涅祖它老人家才懒得理你,随便活随便传,有人相信才怪。”
枪王愕然,待要反问,突然间意识到原来自己又做了一回渔夫,休说别人相不相信十三郎的话,若真把这样的猜测公布出去,前来“解救”涅祖的修士只会更多。
“与魔鬼做交易还能占便宜,那是童话中才会出现的桥段。我没指望说服别人,只希望你们不抱太多幻想就成。”
十三郎示意大家莫在忧虑人类前途,认真说道:“回归正题,该不该来都已经来了,涅祖它老人家面纱也已掀开一个角,高不高兴我们都得与之相处,必须拿个方略出来。”
简单的故事简短两问,拨开的是云雾留下的是羞惭,还有浓浓担忧,与怎么都无法消除的几分不甘。
将涅祖看成那只被瓶子封住的魔混,进入血域的魔族大能就是渔夫,生死只在其一念间;此外还有一点,有机会释放魔混的渔夫不止一个,而是三十,甚至可能七十。
谁能掌控?
贪念这种东西,最可怕处不在其大,而是其坚韧与无处不在,随时可让人生出侥幸;在场每个人都是修炼数百上千年的老怪,怎会不明白这种道理。
“做过生意的人都知道,靠着大树固然能够纳凉萌yin,但也要时刻小心被大树砸死。涅祖不会像瓶子里的魔混那么蠢,我们不会有渔夫那么好的运气,还有最最重要的一条,人不会与蚂蚁讲信义。”
目光扫过周围,十三郎淡淡说道:“假如将涅祖比作人,各位谁认为自己比蚂蚁更强壮?”
无人敢冒这个头。
片刻后,古鸣约说道:“先生的意思,我们应该怎么做?”
话语带着几分真诚意味,恰如古鸣约的为人,唯利是图,因有图,所以、且必然真诚。
十三郎毫不犹豫回答道:“当然是破坏!如果有能力,干脆将那三座破台摧毁。古兄、还有大家都知道我想怎么做,只是担心涅祖降怒,把我们像海螺老祖那样抹去,对不对?”
五位大能相互看看,纷纷为之点头。面对根本无法对抗的存在,盲目表达勇气没有任何意义,就像刚才希望飞升一样,只能是愚蠢。
蓝山犹豫说道:“是否可以规避远走?凭我们的力量,纵使海天合一,未必没有一搏之力。先生莫怪老朽胆怯,想那几名星主,必也是心智超绝之辈,既然他们相信并且这样做,总有几分把握才对。”
十三郎笑了笑,说道:“还是不甘心啊!没错,他们才智超绝早有图谋,可以肯定的说,事成之前,涅祖一定会对其眷顾。除此之外,各位心里是否也会想,万一这是真的呢?万一涅祖遵守诺言,真的带领帮助他的人飞升呢?”
“这个......”蓝山老脸微红,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修道修道,修的不就是那个万一,拥有灵根万中无一,拥有灵根未必能走上道途,此后层层过滤,步步惊杀,哪一阶哪一景不唰下千万人。蓝山其实还有话没有讲,万一中的万一,那几位星主掌握了某种法子,可以借用涅祖之力呢?
“事情还要从头讲,虽然大部分靠猜。”十三郎耐下性子,说道:“首先,涅祖一定受到重创,或许还是被某些更强大的存在封印在这里,有没有意见?”
果然是猜,但没有谁能够反驳。涅祖假如状态完好,何须借助几名元婴小修。
十三郎说道:“那几名星主不可能凭空想象出这个计划,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们、或者他们的先辈因为得到了某种传承,也就是涅祖有意释放的信息,逐步探查追索,直到演变成今天的计划?”
无人能否认这种可能,原因很简单,涅祖是活的,且能一吼灭杀海螺老祖,绝无可能被几名元婴修士操纵,而只能是反过来。
没有回应意味着默认,十三郎继续说道:“接下去,是不是可以这样讲,涅祖深埋地下不得出;所谓计划,比如乱生海剧变,三星台祭献,或许还有别的,等等所有这些实际上是帮助涅祖疗伤,或许还能帮他破除封印?”
靠谱的推断。
十三郎又说道:“再想下去,那二十八颗星辰会不会是某种镇压大阵,目的不是帮助人飞升,而是防止涅祖生变?点将点将,实际上是涅祖为破阵所准备的手段,是祭品?”
“那就难讲了,是阴谋论;兴许人家就是飞升。”众人不约而同这样想着。
十三郎知道无法服众,摇摇头说道:“回到根源上来。涅祖这般强大,谁伤的它,谁封的它,为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