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洞十分隐蔽,不是那孩子偶然碰到,只怕就算叶青程起心要找,也得费一番功夫。
芳草先进去探路,不一会便回转,对站在洞口的叶青殊无声点了点头。
叶青殊吩咐一九在外守候,随着她往洞里走,果然就见山洞最里侧一块突出的山石上侧歪着一个黑色劲装的人,头脸、甚至头发都用黑色粗布包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到底是不是华韶。
叶青殊朝芳草点点头,芳草上前俯身去揭他包住头脸的黑布,不想瘫软在石头上仿佛死了般的人猛地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动作迅速精准,以芳草的身手竟是没能躲开。
芳草刚刚草草看了一下他的伤势,怕自己一巴掌下去就将这个叶青殊亲自来见的人直接拍死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不想不过片刻的功夫,那人刚刚还铁钳似的手就无力垂了下去,倒是省了她纠结。
叶青殊的目光随着那只无力垂下的手落下,啧了一声,这只手曾在她面前用二十盆飘散着香气的水足足洗了二十遍,又用了足足二十条飘散着香气的帕子擦了二十遍,就算现在沾满了血污,她也一眼认了出来。
“不必揭了”。
都昏迷不醒了,还惦记着不能让人看到自己的脸,她就体贴一下他的这点小癖好吧。
叶青殊脸上露出极愉悦的笑来,果然,重来一遍,有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比如藏在木鱼山的那个金库,比如京城最大的纨绔华世子的雄心壮志。
芳草退开几步,华韶应是和人有过一番恶战,又从高处滚落过,肩膀、胸腹、背后和小腿处都受了伤,应是刀或剑所致。
衣服上更是刮的七零八落,落下许多细小的伤口,估计是因为时间长了,血腥味倒不是很浓。
好在这木鱼山不算大,野兽也少,否则只怕她还没找到他,野兽就先啃了他了。
以叶青殊那点微弱的医学知识看,他最严重的应当是左肩处和右腿处的箭伤,那两支箭牢牢的钉在他身体内,暗色的血迹弥漫了附近一大片衣衫,因着有一段时间了,那两片的衣裳结的硬邦邦的。
那两支箭的尾部应当是被华韶掰断了,参差不齐的箭杆大刺刺的翘着,不懂医的人也知道,这两支箭若是拔的不得法,华韶也就离死不远了。
叶青殊来之前,让芳草准备了治伤的东西,若是华韶伤不太重,一九就可以就地替他包扎一下,也不需要专门找地方疗伤。
可现在,华韶的伤明显比她想象的要重上不少。
叶青殊略一思忖便开口道,“一九”。
一九快速进了山洞,躬身行礼,“姑娘”。
看都没看歪在地上的华韶。
“将他带到我的轿子里,避着些人,我会让十七哥引开闲杂的人”。
叶青殊来之前便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特意坐的轿子上山,而不是马车。
“是”。
叶青殊又看了华韶一眼,“小心他的伤”。
要是折腾死了,她可就亏大了。
叶青殊说完便和叶青程、芳草出了山洞,这里是她的地盘,一九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起什么不该起的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