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救了!”我看着眼前的一片水稻田激动地说。这时,天空已经泛起了粉中带紫的晚霞,落日也只剩下一半还挂在西边的天中。在树林里的时候我多怕落日之前走不出去,然后什么豺狼虎豹,牛鬼蛇神全都冒出来。我们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就只能依靠着白千赤的庇护一晚上担惊受怕。现在好了,我们走出了树林,还看到了农田,这就证明我们离村子不远了。
我沿着乡村小路蹦蹦哒哒地往前走,这两日以来,我第一次觉得身心这么舒畅,
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个提着灯笼的老人。他的头发斑白,整张脸都皱着像极了不新鲜的橘子。穿这一件藏青色的大马褂,说着是藏青色,其实衣服上还有许多不同颜色的补丁。脚下的布鞋有一只也破了一个大口子,露出里面又脏又黑的脚趾,另一只没破的鞋子也没好到哪里去,鞋头的位置看起来是补了又布的,上面有好几层不同颜色的麻布缝在一起。
这天还没完全黑,这老人家就挑着一个白灯笼满大街晃悠......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上脑子,这老人家怕不是鬼吧?
我们才刚从那个鬼林子里走出来,还没多远呢?就撞上鬼?没那么好运吧?这年头鬼有这么多了?阴间那伙人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能让这么多危险的因素潜藏在人间。
那老人家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识地撇过头装作没看见。如果他真的是鬼,敢在大街上晃悠多半是隐去了身子的,若不是有阴阳眼,是断断看不到他的。只要我装作若无其事走过,说不定他就会无视我们。毕竟一般的小鬼是不敢上前惹白千赤的,我们就这样不要惹事生非,赶紧到村子里找到造梦者再说。
,这老头为什么还一直盯着我?难道是我哪里露出了马脚吗?我确定自己没有和他对视,那他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完了完了,他现在不仅是盯着我这么简单了,还开始向我靠近了。
我开始慌了,连忙转头跑向白千赤,躲在他身后悄咪咪地看着那老头。
“他是不是鬼啊?”我小声地问。
“别怕,他是人。”白千赤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
“他是人?那他干嘛一直盯着我不放?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还是......”
那老人家慢悠悠地走到我们面前,用灯笼照了照我们四个,然后开口道:“你们四个是来结阴亲的吧?”
我们四个不约而同地愣住了。他怎么知道我们四个是来结阴亲的?
白千赤皱着眉头,开口问:“你到底是谁?”
老人家“咯咯”地笑了两声,又说:“小伙子,你别害怕。我知道我这把老身子骨长得吓人,村子里不少小孩子都说我像鬼。你刚刚问我是谁对吧?我呀,就是你们要结阴亲那人的爷爷,我大孙子走得突然,年纪又轻,按照我们这村子里的风俗,没有成家是不能立碑下葬的。我大孙子孝顺我,你说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能看着自己的亲孙子连墓碑都没有。所以便让我的小孙子找配阴婚的对象。”
这么说,那个“造梦者”就是这老人家的小孙子咯?
白千赤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警惕地看着这老头,问:“您是怎么知道我们就是来结阴亲的?”
老人家无奈地说:“唉,我们这个村子,穷乡僻壤的,平时根本就没人来,更别说是一次性来三个外乡人。除了是来和我们家结阴亲的,还会有谁?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们三天了,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
“哪里哪里,我们就是路上出了点小意外,所以耽搁了。”我笑着说。
老人家带着我们往村子里走,一路上见到的都是土胚房,一个正经的水泥屋子也没有,他们的院子也都是用树枝随便搭起来的篱笆。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的不相信在21世纪的今天,还会有如此落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