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具体怎么办案,你们才是内行,我就不多嘴了。”张文定淡淡然道,“就强调一点,一定要依法办案,一切以证据说法,每一件案子,都要是经得起检验的铁案!”
钱海道:“坚决执行县长的指示。”
张文定就又道:“潘小荣一家现在都在医院,法律条款方面也不懂,如果有什么赔偿问题,你那边帮他们参考一下。也是尽一份心。”
钱海就明白了,这个话,才是张文定打这个电话的重点。看张县长这意思,对潘小荣一家,还是相当不错的,肯定是要从钱海身上敲一笔了。
想明白了这个,钱海就道:“您放心,目前虽然形不成证据链,但手头的一些线索,也够他喝一壶了。只要县里大力支持,刑拘起来是没问题的。”
刑拘起来,是送看守所,然后等着把案子办出来,再移交检察院,检察院起诉成功了,法院判多少年就送监,法院判无罪,或者检察院认为不适合提起公诉,那大不了放人就是了。
这种办法,最主要就是一个恶心人的事儿。
当然了,这种恶心人的事儿,恶心一般人还是有效果的,但要恶心赵佩华,毕竟要县里的大力支持才行——要不然,光是县里的压力,县局就扛不住,到时候县局想刑拘,可把人拘了不到一小时就得放出来,面子就掉一地了。
这个要求,张文定也有点头疼,但想了想,还是要给钱海支持,便道:“有把握就做,县里有我。”
挂断电话后,张文定就没管这事儿了。
他堂堂一县之长,忙得四脚朝天,自然不可能一直关注着潘小荣家的事情。
别说政府那一摊子工作了,就林业厅和望柏市之间那恶心事儿,他张文定还头疼不已呢。
这事儿,吴忠诚摆出一副事不关已的态度,那张文定就得把事儿管起来——毕竟是政府工作啊!
张文定这儿忙起了工作,中间又接到了钱海的电话,说是赵佩华来县局了,而他也把赵佩华给暂时扣下了,但没有收缴赵佩华的手机,正在任由赵佩华打电话。
张文定心中一动,却也没做什么明确的指示。
快到下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吴忠诚的电话:“文定啊,现在有空吗?”
“班长有什么指示?”张文定先问了一句,然后稍稍顿了顿,才放低了姿态,道,“我手头的事先放一放,过去找你。”
吴忠诚就道:“行,那我在办公室等你。”
挂断电话出了办公室,张文定心中若有所悟,却还不太肯定,吴忠诚找自己,是不是要谈赵佩华的事情,林业厅那事儿估计不太可能。
张文定进吴忠诚的办公室,自然是不用通报的。
见推门进来的是张文定,吴忠诚坐直了身子,抖擞了一下精神,对张文定说:“文定来了。”
张文定顺手把门关了,然后径直走向沙发,坐了下来,道:“班长,怎么个情况?”
这话问得吴忠诚相当郁闷,这哪是一个副手对正职的口吻?
不过,既然是吴忠诚叫张文定过来的,当然也不会在这种小细节上多计较什么,只是淡淡然道:“有这么个情况,我们两个先通个气。”
张文定就点了点头,道:“嗯。”
这个架势,真就是把吴忠诚当副手的味道了。
吴忠诚恨不得给张文定一个耳光,可现在的情况,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强压着心中的恼怒,吴忠诚稍稍沉吟了一下,见张文定面色镇定,便叹了口气,一脸沉重地说道:“文定呐,赵佩华这个事情呢,现在闹得沸沸扬扬,按理说这件事属于政府的范畴,县委也不便过多的插手,但现在这个事情吧,关系到全县的形象。你这边,是准备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