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死书,可以算得上一个世界。
一个死亡之气弥漫的世界。
洛天很清楚,要翻动死书,至少要窥得那个世界的一丝奥秘。
他当然想翻动死书,事实上,进入这片空间之后,他便开始尝试翻动死书。
眨眼间,死气便是弥漫到他的手掌之上,眨眼间,他的手便是枯萎下去,眨眼间,他便感觉到一丝死寂之感从心头涌了出来……这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心绪已经受到了无尽的死气影响,应该说,他突然感受到,自己快要死去一样。
或者可以说,他很快更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只求一死。
心头竟是不可遏制地萌生死志?!
洛天颇为震惊,他的心念仿佛变成了两个不同的部分,一个部分在催促着他自我了断,一个部分则在不断地强令自己冷静,重新振作。
终于,第二部分的心念占据了上风,于是洛天开始做一些尝试。
他先稍稍运转体内的战气力量盘旋在枯萎的手掌之上,见毫无所动之后,他开始以灵魂之力去镇压那不断蔓延的死气,依旧毫无所动。
这时候,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阻止枯萎的急速蔓延,渐渐地,他周身的血肉尽数枯萎,他开始变成了一具干尸,眼眸中的光芒熄灭,周身的战气凋零……终于与一具尸体毫无差别。
但熟知傀儡之术的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没有完全死透。自己还留有一丝心念,在看着自己,看着死书。
他此时陷入了一种难以言明的心绪之中,明明是自己的肉体,但却看起来不是自己的,一个声音还在不断重复着“这是死去的肉体……”;明明是在关注着自己的肉体,但却总是看到了一道道黑色的流光在眼前晃来晃去,那应该是死书发出的流光,片片自己没在看它时,它涌入了自己的眼帘之中。
“自己还能思考,便说明自己没有彻底死去。”
洛天难以描述自己的心情,他只有一缕微小的心念,他只能靠着自己微小的心念维持着思考的理智。
渐渐地,他逐渐确定了一个事实,如果想要阅读死书,便只能靠着这丝心念去做。
向死而生,想要死去,才能生。
死书想必是蕴含着生之道的。
洛天如此猜测,旋即集中心念,撞入了那道道流光之中。宛若冲入了无尽的江河水之中,他一个不慎,便是吞了无数口江河之水,肚子撑爆了,“砰”的一声,他突然爆炸成碎片。
跟着,有一道风吹来,风吹向何处,他便是被卷向何处。
这是一条小溪,溪水潺潺,追溯着流水往上,弯弯曲曲,终于,风停在了一个寒潭之前。
天突然下雨了。
雨水夹杂着他身体的碎片,落在了寒潭之中,将寒潭染成了无尽的黑色,如同墨水一样。他这才发现,自己变得像黑色流光一样的漆黑,水冲刷不掉,风吹不散,还真是顽强。
“这处寒潭便是溪水的源头么?”
“溪水便是江河之水的源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