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要说来,没有人比楚天谣更加了解李逸凡了。
小女孩儿和他之间的感情,绝非用言语就能说的清的。
自从楚云深去世之后,楚天谣和他相互照应的大半年时间里,她总能精准的戳中他心里最柔软最脆弱的那个点,然后撕破他的伪装假面具,与他真诚相待。
数年以后,当已经是功成名就的他,回忆起这些年来的经历的时候,他的心里,对这个似乎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女孩儿,有感激也有宠爱。
要不是她的陪伴,他的人生轨迹,不知道会通往何方。
回家的路上,灰蒙蒙的天空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李逸凡在江边停车,用石子累起一个小小的冢,把花朝东放在冢边,磕了三个头。
“下雨了。”楚天谣站在他的身后说到。
李逸凡伸手接住一颗雨滴,自顾自的说到,“七月半的雨,有人说是逝去亡魂的泪水,已有人说是天在为亡魂们悲痛,其实只是个自然现象而已。”
“小凡哥哥你是不是还要说个天气预报或者走进科学之类的?”楚天谣笑吟吟的问道。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没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总有人喜欢拿各种各样的,诸如类似于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借口来说事,其实只是狗屁而已。”李逸凡看着不远处的一堆堆新烧的纸钱,又说到,“与其给自己的亲人假惺惺的烧纸钱,还不如让他们在世的时候过的好一点儿。”
楚天谣虽然在同龄人之中算得上是聪明伶俐,但李逸凡说的话她还是只听明白了个大概,嘟着小嘴儿没有回答。
李逸凡又给冢上放了一块石头,才转身离开,楚天谣则是跟在他的后面。
“我母亲是江南人,她到死的那天也没有回过自己的故乡。”李逸凡解释说到,“我发过誓,我会帮她魂归故里。”
“我相信你,你会做到的。”楚天谣牵起他的手,似乎在给他无穷的力量,温柔的说到,“以前我老哥总是说,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努力办不到的事情,如果有,那就是努力还不够。小凡哥哥你是我见过做事最拼的人,所以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你是说有志者事竟成么?”李逸凡问道。
楚天谣嘻嘻的笑着,抱住他的臂弯说到,“差不多是一个意思吧,不过没那么教科书而已。”
李逸凡侧目,看着身旁的小女孩儿,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说话。
“可是也不能太拼了哟!”楚天谣嘻嘻的笑起来,“你毕竟是我的人啦,做什么事情也要考虑我对不对?小凡哥哥,你可以最大全力的去做任何事,但我的决定权也是很重要的!”
李逸凡摇摇头,小女孩儿早已经对世界宣布过自己的主权归属问题。
无声的笑了笑,李逸凡说到,“好。”
两人坐回车里,一路无言的回到房里,收拾好了东西之后,再往火车站出发。
楚天谣订的票没有那么赶路,而是夕发朝至的动车组,不然那边半夜到了车站没人接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