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潘紫烟很干脆地说出了这个字,“身体上的操劳是一个方面。我爸爸才五十一岁,可是今天您也看到了,只是崴了一下脚,就引起骨裂,这证明他的身体已经衰老得很快了。但是更累的是心理。我是跟着他一起到重安来的,这些年为了璧山的发展,用鞠躬尽瘁死而后己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自从到了璧山,他的眉头永远都是皱着,有时候我会问他,这么做值得吗?甚至于为了这些,让我与焦孟离虚与委蛇,在很多人看来,他这么贴进焦裕柱是为了升迁,但是只有我知道,他是想解决发展璧山的桎梏而作出的选择。他跟我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他是璧山区委书记,只要一天是,就必须为璧山负一天责。陆书记,我不是先抑后扬,也不是在为他捞取政治资本,在我的心里,一个高官的父亲远没有一个健健康康的父亲重要,再这么下去,我担心他的身体会垮下去,所以,我恳请您免去我爸爸区委书记的职务,这也是一个女儿的恳求。”
陆渐红自懂事以来,听说过很多种请求,但是像这样请求免去父亲职务的他还是头一次遇到,当然也不排除潘紫烟的欲擒故纵。
“人事调整是组织行为,不是哪个个人说了算的,不过我会考虑你的意愿,但是我认为,同样也需要考虑东来同志自己的感受。有机会我会跟他谈一谈,同时我也建议你再跟他多交流交流。”
“谢谢。”潘紫烟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由衷的谢意,这让陆渐红暗道,难不成这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时,一桌正式的中式饭菜端了上来,只不过在那个叫做小墨的女孩端菜上来的时候,在潘紫烟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潘紫烟微微点了点头,陪着陆渐红吃起饭来。
这还真是标准的吃饭,没有酒,陆渐红吃得很舒服,吃了一大碗饭之后,放下了筷子,道:“这是我在重安吃的最美味的饭菜。”
潘紫烟笑道:“陆书记如果喜欢,觉得这里的饭菜可口的话,欢迎常来,可以挂账。”
陆渐红笑道:“那我考虑一下。”
“本店有休闲之处,陆书记要不要唱个歌或者泡个澡什么的?”潘紫烟的好处就是不在一个问题上纠缠。
“我唱歌会出人命的,至于洗澡,我还是比较喜欢招待所的澡堂子。”陆渐红婉拒,“时候不早,我也该走了,谢谢你的招待。”
“带车了吗?我送送你。”
“留步,我有车。”陆渐红站了起来,潘紫烟象征性地送了一下,目送着陆渐红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然后才向小墨道:“铁男现在人呢?”
“他去找焦孟离了。”
潘紫烟咬起了唇:“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冲动。”
小高开着车,应陆渐红的要求,把车开慢一些,也不急着回去,便在街道上四处转着,只是陆渐红坐在后排并没有说话,显然是在考虑问题。
陆渐红确实在考虑问题,他对潘紫烟的兴趣挺大,三次接触,潘紫烟所表现出来的远比同龄女孩的成熟给陆渐红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在回味着潘紫烟的话,他很好奇潘紫烟在冷傲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什么样的心。
“小高,孩子还好吧?”沉默了近十分钟的陆渐红开口问道。
“身子骨硬了很多,正在为她将来学什么而争论。黎姿要她学功夫,我觉得我们俩口子都是搞这一行的,不能再让孩子走我们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