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康平的土地,陆渐红的心忽然灼热起来。
在藏江的这段日子里,他除了参与了几次案情分析会以外,案件的真正看破过程并不需要他去参加,所以他才有时间去回忆过去、总结过去和反思过去。
他的这二十提来是非常精彩的,谱写了一段难以复制的传奇。从一个兽医站的小会计成长成为如今的正部级领导干部。这二十年,他做了很多事,做出了很多瞩目的成就,发展了不少地方,提拔了不少干部,得到了不少朋友,但是也得罪了很多人,从而也直接让他走了不少弯路。回思起来,陆渐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后悔,但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一些做刚正有余,圆润不足,如果能够再温文婉约一些,或者会更加完美。
温故而知新。他还年轻,才四十多岁,将来的政治历程还很漫长,继往开来,对于他将工作中遇到的困难和问题可以从多角度去探索不同的解决和处理方式,以期达到完美。然而对于家庭的愧疚,却是无法弥补的。二十年匆匆而过,当初的毛头小子现在孩子也已经是二十来岁了,从他们的身上丝毫找不到年轻时自己的影子。他们已经步入了大学时代,这意味着安然可以解放出来,但同时他们又面对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孩子们已基本度过了学生时代,四年后他们的将来又在哪里?陆渐红是高官,安然是富豪,他们是当之无愧的官二代、富二代,只要陆渐红动动嘴,他们在政治领域的起点和平台是足以令他们少奋斗十年乃至更多的,如果他们愿意经商,以他的人脉关系以及安然的基础,也会为他们提供捷径,可是这些到底是不是他们所需要的生活呢?陆渐红不知道,不过令陆渐红欣慰的是,几个孩子并没有沾染到不良习气,在他们的心里恐怕还没有这种意识,因为安然在这个方面的控制和管理是很到位的,当然,这也与他们繁重的学业有关。可是进了大学,那里的生活便没有中学时代那么单纯了,这四年将会是决定他们个性、习惯的黄金时段,所以陆渐红非常重视这一次的入学前的教育。
昨晚陆渐红便通知了安然他今天会回来,上飞机前也打了电话告知,所以一下飞机便看到包括梁月兰在内的一家老小都在等着他了,一家人团聚到一起,那种感觉是什么都不能替代的。
陆渐红敏锐地发现了孩子们的变化,衣着上便能看出。脱掉了校服,穿上时髦的服装,陆远航显得英气勃勃,比起当年的自己来有过之而无不及,陆扬帆继承了安然的美貌与陆渐红的身高,回头率不是一般的高,而段若水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只是眉宇间却是微微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而这份忧伤却是让人觉得她比以前更加成熟了。
陆渐红知道这份忧伤是因为韩青的死,不过死者已矣,不必重提,便有意与段若水说话:“若水,你考上了什么大学?”
段若水笑了笑:“爸,为了不增加你的负担,免得你跑来跑去送我们入学,所以我也报了京大,跟扬帆妹妹在同一个学校。”
陆渐红赞道:“若水,你太棒子,我们出了这么多名牌大学生,光宗耀祖啊。你跟扬帆都在京大,正好可以互相照应。”
陆渐红这时在陆渐红耳边道:“爸,你该恭喜我一下。”
“什么大喜事?”
“金静研冲出家庭的阻碍,也报了康大,这证明她还是能够经受得起考验的。”
“不错,远航,你打个电话给她,晚上我们一起吃晚饭。”陡渐红没有急于早早地给他们打预防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