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离战场的冰原夜色中,近百骑静静矗立。居中的是一名看起来只有二十余岁的年轻人,听着战场传来的喧嚣,他的笑容始终慵懒而邪异。
在他的身边不远处,站立着几名须发皆白的老头子,靠着一辆马车,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几位大师,这几日忙碌辛苦,怎么不到马车上多休息休息?”年轻人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貌似关心的话语中并没多少恭敬。
为首的老头子抬头看了一眼年轻人,却没有说话,那一脸犹如老树皮的皱纹甚至动都没动一下。
旁边的另一个老头子却冷声道:“梵行云,我们的事情已经完成,你为何迟迟不肯放我等离去?梵卓可是答应过,事情结束,就会归还所有物品,任由咱们自行离开。”
“大师此言差矣!如果我没记错,你们与父王的协议是彻底铲平塔木城,可没说弄塌几面城墙就算完事儿啊!”梵天云故作讶异道。
“小畜生,你要赖账吗?说好了给咱们十天的时间部署,现在才过了几日?要不是你先前苦苦哀求咱们,就北城那几面城墙咱们也撒手不管!
耗费如此多的功夫,你就一句守不住了,让我们前功尽弃,现在居然还要反咬一口,以为咱们密谍院好欺负吗?”说话的老头子显然是个暴脾气,一点就着。
听老头子出言极其不逊,梵行云身边的侍卫都拔出了腰刀。
老头子冷笑一声,立即从怀中掏出一枚黑不溜秋的东西,举在手中。
“都干什么?快把兵器收起来!”梵行云看着黑秋秋的东西,心中一紧,连忙呵斥侍卫不要轻举妄动,他又对着老头子温言道:“大师何必动怒,我也是无可奈何啊!谁能想到人类援军来得那么快,而且是一夜之间增兵十几万。当然,咱们守城的那些混蛋也不争气......”
“那是你的问题,关我们屁事!”老头子一句话就堵了回去,不过终于将那黑不溜秋的东西收入怀中。
梵行云松了一口气,不敢再和这暴脾气的老头子啰嗦,他掉转了目光,看向为首的那个老头子,却见对方也板着一张死人脸,干脆不去自讨没趣。
“年轻人,守诺可是个好品性!你的父亲昔日倒戈背盟,族灭冰封,让人不耻!如今他好不容易才捡起来的东西,你千万不要再弄丢了!”为首的老头子淡淡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梵行云听对方言语无礼至极,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这些老头子看着慈眉善目,其实都是最恐怖的恶魔!而且密谍院出来的都一个德行,不怕折磨,也不怕死!
他只好道:“父王一诺千金,绝不会反悔!再说了,密谍院真正的好东西都被奥多夫带走了。留下的那些瓶瓶罐罐,破铜烂铁,各种干尸、零零碎碎的器官内脏什么的,看着就恶心,我只是代父王替你们保管而已,一定会给你们的!”
“你懂个屁!那些都隐藏着至真奥义,是神典的奥秘所在,奥多夫大人的智慧岂是你能明白?”暴脾气的老头子再次怒了。
“奥多夫大人的智慧自然渊如深海,只不过他选错了对手,只能像丧家之犬一样逃走,而且他选的那个继承人实在不怎样.......”梵行云冷冷一笑,顿了顿又道,“有一件事情忘了提醒你们,你们一心想要投奔的新主子就要回到布鲁达城了,相信她很快会向父王效忠。所以,你们大可不必急着离开了。”
“瑾大人落在你们的手上?”为首的老头子语气变得极度森寒。
“维达大师,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密谍院始终是神赐共和的密谍院,你们的那位瑾大人身为密谍院的主人,为神赐共和效命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梵行云冷笑道。
“神赐共和?”被称作维达大师的老头子不屑道,“梵卓之心路人皆知,元老院被你们逼入绝境,他称帝在即,不知这共和二字从何而来?”
“维达大师,你终究太拘泥于表象了!其实,父王称帝与元老院的存在并不矛盾,父王就算拥有了整个大陆,也需要倾听民意的所在。现在的元老院腐朽老迈,令神赐共和分崩离析,势如危卵,根本无法担此重任。父王会建立新的元老院,遴选真正的才智之士充认.......我认为维达大师您就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不必费心了,我们追求的是格物真知、天地至理,世俗事务我们不想多理!若有什么事情,让梵卓和咱们瑾大人商量就行了!”维达大师一脸漠然道。
梵行云心中冷笑,这些老家伙都是一根筋,那个什么瑾大人不过是奥多夫指定的继承人而已,据说除了容貌倾国倾城外,根本没有什么可取之处。这帮老头子都半只脚进棺材了,居然肯如此死心塌地支持此女,也算是匪夷所思了。
几人各怀心事又话不投机,干脆不再多言。
远处的战事依然胶着,在人类的骑兵军团出击后,双方都没有能取得压倒性的优势,骑兵在靠近城门狭隘的地域中激战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