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茵雀靠在桌前沉沉睡去了,蕙心却是被惊地张大了嘴巴,心中不由泛起了几丝惶恐与愤怒。
原来,自己心心念念的“好妹妹”,竟是一次又一次地想要置自己于死地,而自己竟然浑然未觉,只是觉得这妹妹性情冷淡,不好相处。回想起来,过去遇险的桩桩件件的确事有蹊跷,一应都与茵雀脱不了干系,三两次还好说,一连数次,怕是不是什么巧合了。
其实,自己本是应该恨着妹妹的,但看着柳茵雀白皙精致的小脸,睫毛上挂着的点点泪珠,却又怎么也狠不下心来。轻轻为妹妹搭上一层薄被,蕙心坐在床头陷入了沉思,倏尔,柳茵雀喉中突然传来了一声低浅的呻吟,嘴角溢出了一行淡淡的血色。
“茵雀,你怎么了,快醒一醒啊……”见柳茵雀流血,蕙心不由心中大骇,拼命晃动着妹妹酥软的身子,柳茵雀终于迷迷糊糊地醒转了过来。而这时,解酒汤已然不烫了,蕙心试着喂了一小口,还未咽下,却又被和着血尽数吐了出来。
而这时,柳茵雀已然清醒过来了,紧紧捂住胃部,额上冷汗森森,而鲜血,却是不断地往外淌着,一袭精致轻薄的襦裙,染上了斑斑点点的血迹,狼狈而又惨烈。
“姐姐,我好疼,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在酒里下毒?”虽然身子愈发虚弱了下来,但柳茵雀的神志却是一派清明,一双杏眼带着蒙蒙水汽,看向蕙心的眼神哀怨无比,“姐姐,我知道错了,姐姐,我不要死,快给我解药!”
解药?蕙心不由愣了愣,自己又不是下毒之人,又从哪里可以得来解药呢?这时,她突然想起,自己吃过冰莲花羹和百毒不侵的药材,自己的血液本就是大补之物,没有解药又何妨?这样想着,蕙心拆下发间的金簪,向着小臂猛然刺去,剧痛,瞬间袭来,鲜血,喷涌而出。
“姐姐,你……”还未等柳茵雀反应过来,一只血淋淋的手臂已然凑到了唇畔,一股带着甜香的暖流涓涓地灌入口中,柳茵雀机械性地吞咽着,身上的痛楚渐渐减轻了,很快,身子便已和寻常一般无二了,根本看不出丝毫的中毒之态。
见妹妹好转,蕙心用布条将手臂一层层包裹了起来,而这时,柳茵雀方才反应过来,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疼吗?”蕙心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不疼了,只是姐姐,你到底给我下的什么毒,又为何要为我解毒呢?为什么,你的血液竟是此毒的解药,为什么,你会料到我会喝这坛酒,为什么,你会见我流了血方才愿意为我解毒?”柳茵雀带着怒意,句句追问。
“我怎会料得到?”蕙心哭笑不得,“这坛酒,早就放在这里了,如若你不喝,便是我喝,又何必用来算计?便是此番,我又如何提前知晓你会来,还巴巴儿的准备一坛毒酒给你备着?”
“我……”柳茵雀愣了。是啊,这不大可能。
“如此说来,这酒要毒死的,怕是我了罢,而我之所以血中有解药,是因为吃过一种奇怪的药草。”蕙心复又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