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面露难色地言道:“知晓东家要寻世子,方才我也请了他,可他不愿见您,连茶都不喝便往府衙之中而去了。”
“五娘备轿,我去寻他。”佘笙言着。
晴丹行至月亮门处高声言道,“天要黑了还要往外边而去,明早去也可,你可用晚膳了?我这粗粗做了些你要不一道来用吧?”
“手伤着也不大好用膳。”佘笙看了眼手道。
顾延之药虽好,可伤哪里有那么快能痊愈的,一碰银箸这伤口便会隐隐作疼。
晴丹盛情邀请着:“瞧你都瘦成这般模样了。知晓的你是首富,不知晓的还以为你是饥荒的乞丐呢。少许来吃些罢。“
“得了,你带着身子还下厨,烧的必定是好菜,我便去尝些,小兰扶我下去。”佘笙道着。
这人世间唯独能知她心的好友也只剩晴丹一人了。
她也不知何时就会回了长安城去。
穿过三个庭院才到了晴丹的房内,佘笙到了里边见着架子上边的男子衣袍便道:“怎得有男子的衣物在此处?”
晴丹言道:“前些日子苏侍郎住在此处。”
“晴丹。”佘笙一拧眉,“你可知你在做些什么?”
晴丹言道:“坊主放心,我心里明白,倒是你,我见方才你身边那丫鬟收拾了行装离了府。你身旁也就那么两个贴身丫鬟,即便是你不喜有外人服侍,可你的身子终归是需要有人照料的。”
佘笙言道:“她年岁也大了,是时候嫁了。”
“你呢?”晴丹问道,“你终究与我是不一样可嫁人的,你难不成真要孤独终老?”
“我以为你明白我的。”佘笙道着。
晴丹微笑着抬着嘴角道:“要我说有一人寻了你十年,执念也好相思也好,终归是把你放在了心上十年的。”
“你怎得也这般说了?说是来与你一道用膳的,就不谈这些事情。”佘笙心烦地言道。
“好,好,不谈。”晴丹夹了一筷子糕点递给佘笙道。
自晴丹此处回房的路上,佘笙路过佘锦的房屋,见她还在抄些经书她也不说什么,推着轮椅离了去。
“阿姐!”佘锦见到佘笙之时连过来问着,“阿姐身上的伤口可好了?”
佘笙不理会她,清冷地看着她将要踏出房门的一只脚。
“阿姐,您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佘锦都快急得掉泪珠子了,珊儿姐姐出嫁,连阿姐也都不理会她了,日后她不是只剩一人了吗?
佘笙不顾她往前走着离去。
推着佘笙的小兰也缓了缓言道:“小姐,二小姐她挺在意您的。”
“在意有何用?这回不治治她日后到了别的府上不知晓该惹出多少事情来。”佘笙冷声言着。
回了屋内,佘笙便抽着书案上的账本算着,不知不觉得外边更夫已敲了三更之声,她才有睡意袭来。
一旁候着的小兰已然靠着墙壁昏昏欲睡了过去。
她觉得有些气闷,便颤巍着站起来开了两扇轩窗,见着顾延正倚靠在庭院门边望着她的房内,两人的目光相交处,佘笙一时之间都移不开。
顾延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起来开窗,他在此处站了也有两个时辰,见着她房内的灯火亮堂的紧。
佘笙的拨弄着算盘的模样倒影在了窗间,他早就想着上来要她早些休息,可却怕她还为着船上之事恼着,怕她真会怨恨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