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站在门外,里头烛火已灭。
柳万金拦着顾延道着:“姑爷,东家定是有些别扭了,你待她自个儿想通便好,你越凑上前去她越会觉得别扭。”
“她与你说了什么了?”顾延问道。
“未说什么,只不过五娘与我讲过东家的性子如此,她既不说出口定是想得通的。”
顾延叹气着说道:“柳先生且让我进去罢。”
“姑爷有令我也不好阻拦。”柳万金走到了一旁道着,“姑爷,有件事不知我该不该与您说?”
“你既然都说出了口,便说罢!”顾延道着。
柳万金说着:“东家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若是能有个好归宿我定是欣慰的,您在她心中定是与别人不同的,所以也望您能坦诚待坊主。
坊主不是一般深闺女子,其要管着偌大的一壶茶坊,洞悉人心必是不比您差的。
您与她成亲亦快有半年时光了,既是夫妇,何必在一些事上相瞒呢?”
“多谢。”顾延开了门道着。
入了里头,他便点燃了床边的暗灯,合衣躺在了佘笙身旁。
佘笙睁开了眼睛捂鼻道:“脏,去擦个身子再来。”
顾延闭着眸子道着:“笙儿,我累得很,这几日都没有好好阖眼过了。”
“原是累着了,怪不得动刀子连我这个弱女子都比不过,只是割了皮肉而已。”佘笙没有好气地说道。
顾延道着:“原是为了这个与我别扭,挑断了他的手筋他已是废人一个,且饶过他罢。”
“谁与你闹别扭了,睡吧。”佘笙背着顾延侧过身子去,将被子都卷在了自个儿身下。
顾延睁了眸子,这还叫未闹别扭?
“咳咳,咳咳。”顾延咳嗽着。
佘笙听着心烦道着:“你若是要再装咳嗽,便住到外间去。”
顾延咳嗽着说道:“咳咳,我一路快马而来,这两日内在沙漠之中也受了凉。
原本出长安之时也是方醒来还未调养过身子,实在不是装的。”
佘笙将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被子取出来,给顾延盖上道着:“可还冷着?”
顾延趁机将她搂在怀中道着:“这才不冷了。”
“湛郎,沙飞扬是个可怜女子,像万俟微这等无心的负心郎他便是不对我动了杀心,我亦不能轻饶了他的。”佘笙道着。
顾延道着:“沙飞扬是可怜却也是可恨的女子,她残杀数千人命,又收取大漠商户过往路费,在沙漠里头恐吓商户这些罪名足以致死。”
“可她毕竟也是救了我一命,让我病痛全消。”佘笙道着。
“内力只可将病暂时压制着,还不可做到病痛全消。”
“聊胜于无,重病折磨实在是太难受了。”
“睡吧。”顾延摸着她的发丝道着,病痛缠身的难受之意他亦是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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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垠的沙漠之间。
万俟微看这沙云帮众人在绿洲外搭了一个木台,沙飞扬躺在上头,他本欲上前的,却被沙云帮余下的帮众拦了起来。
将他与万俟咸二人扔上了一匹消瘦不堪的骆驼。
像是饿了许久的。